接到顾枫电话的时候贺云帆正在一个人喝闷酒,彼时他已经五天没回主卧睡觉了。
“有屁快放,很烦。”
“卧槽你快别矫情了哥,赶紧来一趟碧潭医院!贺笙出车祸了!”
顾枫听上去相当焦急,电话里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声,许浣玉在一旁强迫自己镇定地厉声道:“云帆,我和顾枫现在正从岭山公路往碧潭医院赶,事故发生地点在岭山影视基地门口的山崖围栏处,来不及叫120过来,余嘉宁和贺笙看上去状态不太好你和年年方便先跑一趟现场吗?我们已经报了警。”
“好,我知道了。”
贺云帆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将许浣玉话里的每个字都听懂后只觉得心惊肉跳,不安的焦灼感被无限放大,几乎是手腕上的筋都在抖。
“浣浣哥,麻烦你们了,等了医院一定第一时间跟我说好吗。”
他的情绪表现出来太平,顾枫最是知道贺云帆什么德行,独立自主惯了的人越慌乱越是表现不出来,他恨不得当面给贺云帆两拳让他清醒一下,狠声叫道:
“贺云帆你给我听着!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在意贺笙死活,也不管你最近跟你亲亲老婆闹了什么不得了的别扭,通通给我放下!人命关天懂吗人命关天!隔着手机我都知道你又是那副死人脸!你清醒一点啊!”
许浣玉吓得大眼睛眨了又眨,一动不动地看着隔空发疯的顾枫,甚至往一旁躲了躲。
“不是不是我平时不这样啊浣浣,你不知道贺云帆他”
顾枫赶紧换了副温柔至极伏低做小的嘴脸哄人,心想姓贺的一个个净是坏他事儿。
话音未落只听贺云帆憋半天说了句:“谢了兄弟,现在就去。”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你瞧”顾枫卖乖地对许浣玉笑,“你男朋友绝对有两下子。”
“何止,你有八下子。”
许浣玉摇摇头无奈地叹气,被顾枫这么一闹他紧张的心情缓解不少,但还是担忧地看向后座昏迷的二人,内心有说不完的疑问困惑。
为什么会出车祸?
为什么余嘉宁开着贺笙的车?
为什么平直的公路上会出现黑深的急转弯车胎痕迹?
而且——
任谁见了那样的现场,都会想问一句。
真的不是故意往山崖边撞的吗?
许浣玉将最可怕的猜测压在心里,只盼望着到碧潭医院的路再快些。
喝了酒是没办法开车的,大病初愈的许悠年自告奋勇地接过了贺云帆的车钥匙。
二人自打甲流分居事件之后就一直有点别别扭扭,刚刚破门而入喊人起床,也是贺云帆这几天以来头次跟许悠年说两句带情绪的话。
起初许悠年高烧不退根本没精神关注他,贺云帆完全是委屈着生小白眼狼闷气,但仍保持着两个小时进来看他一次,每次待十五分钟的频率。
并非他不想多陪陪许悠年,到点儿他真轰人。
“老公别总在我这边待着啦,会被传染的。”
“别抱了老公,离太近真的不安全。”
“亲亲更不行哦,等我好利索了给你亲好不好?”
“老公怎么还不回屋呀?”
连珠炮似得破理由一环接一环,到第二天时,非常要面子的贺大总裁已经学会在老婆下逐客令之前黯然退场了。
退烧之后到今日两天,许悠年才意识到贺云帆的不对劲。
没有多具体的表现,玄之又玄的直觉统称为热恋期的臭毛病。
“老公,秦医生说退烧就可以抱抱了,戴着口罩就好。”
许悠年瞎掰的,他才不好意思问秦焱这种问题,不过是想先抛出个态度,对贺云帆表示一下自己其实也很期待和他亲近。
没想到铁面无私的贺大总裁只是淡淡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