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停下脚步。</P>
桂嬷嬷担忧地上前扶住闵氏,“老夫人,是老奴办事不利……”</P>
闵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看向小梁氏呵呵冷笑,“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裴岭与我一日夫妻都没做过,何来的恩义?再说,他‘死’了十五年,我替他守了十五年,是多少个百日了?我从不欠他的。如今他不过一介贱奴,受主家的责罚那是他咎由自取。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P>
小梁氏“唔唔”地挣扎叫个不停。</P>
闵氏却懒得再看她一眼,挥挥手,“他宁愿抛弃富贵前程也要和你在一起,那你们就好好绑在一起吧。”</P>
小梁氏脸色惨白,再也没了挣扎的力气,像被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P>
桂嬷嬷心疼地扶着闵氏要回屋。</P>
闵氏却朝着众人笑道,“你们不必再担忧我会心软。那边有什么坏消息,尽管说来听听,叫我也好好大快人心!”</P>
旁边有个婆子便是眼前一亮,上前来禀报道,“老夫人,那裴岭先前挨了三十板子,一直起不了身。听闻第二日起就发了高热,那老梁氏一直哭着求他到王妃跟前认个错,可他就是不肯,还叫嚣什么他没错,不过教训一个儿媳罢了云云。老梁氏便气得也不想管他了。这两日烧得不醒人事。那小梁氏昨儿也来闹了一场,但被路过的王妃派人打出去了。今儿怕是特意趁着王妃不在的时候,又求到老夫人跟前的。”</P>
闵氏笑着频频点头,“好,听着就解气!”</P>
另一个婆子受到鼓舞,也上前来说笑,“听周妈妈院子里的婆子说啊,原先那老梁氏刷一个时辰马桶就能有饭吃,如今多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孙辈儿,拼了命的刷马桶,还拉着小梁氏拼命刷,才勉强能叫一家五口人吃饱饭。”</P>
“还有啊,奴婢昨晚路过他们住的院子,听到小梁氏正在咒骂老梁氏,说她害了他们一家四口。原本他们在外头还是自由之身,是被她骗进了王府,才成了贱奴的。”又一个丫环跑上来笑道。</P>
闵氏笑了,歆然说得没错,这狗咬狗啊,还真是有趣。</P>
桂嬷嬷看着她的神色,终于是放下了心。</P>
闵氏想了想,“那贱奴发了高热,若是再来求医,不必理会,让他自生自灭吧。”</P>
“是!”婆子丫环们齐齐应声,似乎都在为老夫人高兴。</P>
……</P>
晚间用膳的时候,顾歆然听下人说了这件事,担忧地问,“母亲,若是他们一家五口在王府扰了母亲清静,不如明日媳妇便将他们送到枣庄吧,如何?”</P>
闵氏摇头,“你不是说,想知道老梁氏混进王府另有目的吗?眼下还没知道她的真实目的呢?无妨,他们在王府受苦,我有时听着也能解解气。”</P>
顾歆然扑哧一声笑了,“母亲,您能这般想,确是好事。只不过……”</P>
她靠近了闵氏,低声道,“昨晚王爷的暗卫,查到有人与老梁氏飞鸽传书。怕是要对王府不利。”</P>
闵氏面露惊色,“什么?那……歆然,你们有何打算,尽管去做便是。”</P>
“好。”顾歆然点头。</P>
其实她是怕,那裴岭若真的没挨过那打板子受的重伤,有个万一死在王府里,那就太不吉利了。</P>
听说他烧了三天,缺医少药的,饮食又跟不上,怕是要不好。</P>
原本裴岭一介武夫,哪里怕这三十板子?但奈何他过了十五年养尊处优的日子,早就发福了,身体底子也没当年那么好了。</P>
更重要的是,那日是顾歆然亲口吩咐的板子,又眼见着老夫人受了天大的委屈,府卫们动手的时候,可是一点儿没手下留情,用了十足的力气打的。</P>
而且,听周妈妈来报,说看管老梁氏的婆子有几次发现那老梁氏好像总想往外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