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灵鹤泛着雀跃,将他甩在身后,心里竟然爽快许多。这件事他想做很久了,扮猪吃老虎谁都会。</P>
杨梭没有说错,这种玩弄人心的手段他很是擅长,也乐于去享受。</P>
若要问翟灵鹤是否真心喜欢辛归?那大概自己也说不清楚,绝望之际常常想起的是他,身边点点滴滴也是他。</P>
喜欢?不舍得让他失落,想做些什么来讨好他算吗?</P>
这和养个玩宠有什么不同?忽而想起,自己似乎养过一只狐狸。柔柔软软的,很会揣摩人心。</P>
每逢自己遇到心烦难做的琐事时,那只狐狸总会挺身将自己毛发最软和的地方敞露出来。勾引他去抚摸,是个很会讨人欢心的玩物。</P>
心情缓和之后,再赏他些稀有的玩意就可。辛归对自己来说,固然也是这样。</P>
这几日后,翟灵鹤未同他再说过一句话。一是徐家后事棘手难做,二是翟灵鹤怂了。</P>
那日是有点冲动,事后想想是有些出格。这可是违背了凡人伦理常情,按照这些人刻板的思想,会不会想不通?</P>
而辛归只是想着,翟灵鹤知道他的阴谋。定然会弃他如敝履,厌恶他这样的利用。</P>
当时那个吻,被他遗忘在脑后。愧疚大于惊喜,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去见他。</P>
房门大开,来了一个位不速之客。</P>
翟灵鹤皱眉看向门口,责中带着恭敬道:“大人,一向都是这般不客气吗?”</P>
沈择君大大咧咧走进来,目光四散打量房中的堆积乱书,“最近儿,是怎的回事?日日困在房中,也不找我喝喝酒?”</P>
翟灵鹤抖了抖笔墨,揶揄道:“我与大人的关系貌似没有这样要好,大人这话说来不塞牙吗?”</P>
沈择君不和他拌嘴,说出烦恼:“扶桓日日跟着辛归出去办事,就是不许我跟着去。我们两个同病相怜,不得互相取暖?”</P>
“同病相怜?是有点。”</P>
沈择君晃晃悠悠四处乱转,许是地上堆积的卷册太多了。让他无从落脚,“你是在什么?勤奋好学?我看你这人不像是个读书人啊?”</P>
翟灵鹤嗤笑他的低看:“扶桓不搭理你,当真是你活该。我这收留了你,便来取笑我?”</P>
沈择君踢了踢挡路的矮桌,走上前:“辛归还不是一样?你也是被抛弃的那个,大哥莫要说二哥了”</P>
“是了,是了。”翟灵鹤轻呼道:“莫踢乱了我的书。”</P>
沈择君好奇道:“国礼?律令?你看这些做什么?”</P>
翟灵鹤态度严峻道:“刻苦努力,只待有一天成为你的上司。”</P>
沈择君认真回想着翟灵鹤的说辞,“你不是辛归的人吗?不是吃朝廷俸禄?哦,我明白了,吃的是私粮。”</P>
“是,劳请大人出去将门带上。”</P>
沈择君席地而坐,对翟灵鹤逐客令心生不满,“怎么的,这就要赶我走?无聊无事才与你说说话。”</P>
“再过一刻钟,扶桓回来。还想赖在我这,不想他吗?”</P>
沈择君一听来了兴趣,拍了拍衣袍,“可,那我先走了。门我给你带上。”</P>
翟灵鹤低头笑着,“沈大人慢走……”</P>
有些失落罢了,辛归怎么不像沈择君那样,非要自己认输吗?</P>
翟灵鹤喃喃自语道:“可大计等不了你我了,再迟我怕我会心冷。”</P>
客栈外。</P>
辛归下马,吩咐着身后跟随的侍卫:“扶桓,带翟公子回贺兰城去。疫情越发严重,城中也不安稳。”</P>
扶桓领命:“是,主子。”</P>
辛归斜目看到沈择君偷偷摸摸靠近,询问着:“沈择君?你们何时相处这么要好?”</P>
扶桓慌急着解释,“主子,我……”</P>
辛归连着摆手,不再怪罪:“无事,这次多亏他。”</P>
辛归心里想着:沈择君这人看似愚笨,实则聪明极了。送入京中的书信里的每一字一句将罪责推了个一干二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