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两人仗着夜色大摇大摆走出大门。</P>
猝然翟灵鹤腿脚一软,及时挂住了季宁的手臂。</P>
出声:“季宁——”</P>
季宁扶住了翟灵鹤不往下坠,“你怎的了?吃撑了,走不动道。”</P>
翟灵鹤晃了晃神,费力地说道:“大补,简直大补。”</P>
半晌过后,翟灵鹤缓过劲来。</P>
季宁背着他往回走,“我为何没吃出来?你说的是真的假的。”</P>
翟灵鹤有一搭没一搭喘着气,“谁能想着这大夫下得去血本,上好的补品用来炖肉。我是吃不得一点,烧死我了。”</P>
季宁捉弄地颠了颠身子,“我没见有多补,是你平时太虚了。瞧瞧我,都没事。”</P>
“别动,好好走着。”</P>
“好。”</P>
待走到拴马处,翟灵鹤又气色大好,即刻翻身上马。</P>
季宁怀疑刚刚翟灵鹤那副模样就是装的,开口却是一副担心:“不是说难受极了?今夜还赶路,你吃得消吗?”</P>
翟灵鹤不禁惆怅且无奈:“可是,若是十天之内不赶到兆京,我恐怕就要错过会试了。”</P>
季宁堪堪摸向腰间的佩剑,面上带着宽慰:“不知道还以为是我要上京赶考,这一路上你倒是悠闲,现下竟担忧起来。”</P>
翟灵鹤拍了拍马脖,歉意道:“我的错,我的错。可眼下,敢问季小少爷坐过船否?”</P>
“不、不曾。”</P>
这句话问到了季宁的难处,他一路骑马南下走的都是旱路。哪见过什么大江大河,更别说是坐过船只。</P>
“那不就结了,早些抵达京都,我还能做些准备。”</P>
季宁一把扯住马鞍,仰着头和他商议:“不行,你坐船走吧,我骑马走陆路。怎么说也不能耽搁你参加会试,我不日便能赶到。”</P>
翟灵鹤轻笑着,“好了,你不是说我们总是抛下你?这次我和你一起,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P>
随即不管季宁感动的热泪,催促道:“赶路吧,觉着六日之内应能赶到。”</P>
翟灵鹤理所当然地推开自己的过错,季宁心思单纯自然是觉得翟灵鹤是为了自己才作的牺牲。可怜这样天真的孩子,又被翟灵鹤拿来挡事。</P>
翟灵鹤勒紧马绳调头,季宁跟了上来。</P>
季宁提及:“对了,这几日我险些忘记告诉你一件极其重要的事。”</P>
“废话就不要说了,我能猜到。”</P>
“当然不是废话,很重要。”</P>
翟灵鹤轻瞥了他一眼,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快说。”</P>
季宁认真想了想:“在漠北我会见辛归大哥时,他身边有一位带着面具的男子。我当时以为这人是你,便好奇问了几句。</P>
原来那是他的军师,不过那位军师的声音和你的很像,不难怪我认错了人。”</P>
翟灵鹤梦呓一般低喃道:“和我的很像?”</P>
季宁道:“是……那个所谓的军师,我总感觉他不简单。但辛归大哥很敬重他,我便没多说什么。指了路,我就赶来寻你了……”</P>
“来路不明的军师,是得好好见见了。”</P>
翟灵鹤眉头久久不能舒展,目光沉沉望向远方。</P>
岁月无解,你我注定纠缠不休。</P>
远在漠北营帐里的辛归,挥剑的手一颤。不知名的军师察觉到他的分神,用着熟人的嗓音缓缓劝道:“阿归,歇会吧。”</P>
辛归眼神敛冷,顺时将剑抵在那人的面具之上。</P>
仅差一寸之间,便能斩下他的遮掩。</P>
辛归嗤之以鼻道:“换一个声音,还是选择做个哑巴来得轻松?”</P>
军师欠身,“是,将军。”</P>
辛归剑身又向下了一分,凝视着面具里的眼神。</P>
“我的声音?学的倒是有模有样的。别得寸进尺了……”</P>
军师含笑回答:“将军说笑了,在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