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过头,对上还稳稳站在原地的人的视线,接到临时通知,“喝完了再回去。”</P>
珂郁偲短暂地静止了几秒,嘴巴开合几次,“我不在床上喝了……不会弄洒的。”</P>
“嗯。”许闻川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应了声才说,“但你房间的盆栽已经喝了太多了。”</P>
珂郁偲闭上嘴了。</P>
许闻川怎么什么都知道。</P>
不仅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还在房间装了摄像头吗?</P>
思绪下意识放飞起来,联想到这种可能性,珂郁偲不禁挑挑眉。</P>
还挺刺激。</P>
他端着杯子到不远处的餐桌坐下,一边胡想八想,一边下意识把杯子递到唇边,不小心喝下去一大口。</P>
许闻川过来的时候便正对上珂郁偲捧着杯子苦大仇深、生死难辨的表情,思索了一秒转过身又去拿了一个杯子回来。</P>
丝滑奶白的液体带着热气从杯口倾泻而出,均匀地分置在两个杯子中。</P>
珂郁偲靠在椅背上看着许闻川的动作,拇指从中指和食指的指肚轻轻摩挲过去。</P>
在那小半杯牛奶重新被人推到眼跟前时,舔了舔唇,痛快地接过来喝了。</P>
夜里下起了雷阵雨,闷了整个午后的雨珠终于争先恐后地从云层跌落。</P>
雷声和梦境的结尾巧妙重叠,眼皮迷迷糊糊掀开时屋里漆黑一片。</P>
他反应了一下,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P>
三更半夜,还不到一点。</P>
兴许是之前被许闻川监督着早起的惯性还在,珂大少爷最近非常养生,鲜少熬夜了。</P>
秉着“醒都醒了”的原则,他仔细感受了一下,爬起来去了趟卫生间。</P>
回来的时候,视线从窗外的雨幕掠过,耳边能隐约听到急促的唰唰声。</P>
他跪到飘窗上去,打开了一扇玻璃窗。</P>
声音骤然清晰强烈起来。</P>
急慌慌的雨,黑沉沉的天,闷雷滚滚,泥土和青草带着空气的潮湿味道扑面而来,挤挤挨挨钻入鼻腔。</P>
不经意间,将深夜的困倦都冲散几分。</P>
妈的,早知道就应该直接回床上睡觉。</P>
珂郁偲啧了声,索性爬回床上去另一侧的床头柜摸到手机。</P>
指尖轻触屏幕解了锁,他看眼时间,下意识查阅起平时常用的几个软件。</P>
被子被人随脚踹到一边,珂郁偲翘着脚趴在床上。</P>
他没关窗,泥土的腥气还隐隐绕在鼻尖,雨声和雷声缠在一起,清晰可闻。</P>
在这样的吵闹中,毫无预兆的,混进了不高不低的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