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都不大是不是？”唇间冲出一股气流，带笑。</P>

那股笑意消散时，珂郁偲又开口问：“你会一直管着我吗？”</P>

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永远都不戳破那层窗户纸，如果他不强要那么多，如果他们能以这样的姿态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会不会比现在走的路要好得多。</P>

思绪很快被打散，“你不会一直都需要我管。”</P>

珂郁偲还仰在沙发上，抿着唇间的酒，“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我这辈子都不大。”</P>

那点莫名的念头不多时便消散，掌心的玻璃杯轻轻晃着，酒液透过透明的杯身，使得杯壁的花纹在灯光下带着瑰丽的色彩。</P>

杯中荡起涟漪，他看向近前话少的男人，突然淡声问：“许闻川，你为什么愿意管我？”</P>

回忆被话音扯得冒了头，谈及这样的话题，便不免想起最初时被许闻川管得束手束脚的缘由。</P>

所以，在正对上那道抬起的目光时，他忽地笑了笑，自己又开口。</P>

“是我上赶着找上门非要你管的，但是你都知道了我目的不纯，还是愿意管我。”他很专注地看着人，似乎是真想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说法，“为什么？”</P>

许闻川答应了陪人喝酒，倒也真的喝了，比往日里在饭局上喝得要多不少，只是也肉眼可见在控制着量。</P>

一杯酒，好半晌也不见底。</P>

长时间的加班带来难以避免的疲惫，他靠在沙发背上，是有些放松的姿态，曲起的长腿交叠着，被黑色的西装裤牢牢包裹。</P>

听到这样的问题，男人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平淡地做出了简明扼要的回应，“你的确有点欠管教。”</P>

那音色醇厚的尾音下落时，珂郁偲怔了怔。</P>

片刻时间唇边笑意更深，杯中的酒液再次摇晃起来，他念叨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这话如果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都觉得是调情。”</P>

酒液带着灼烧感划过喉咙，露出杯底的透明玻璃。</P>

珂郁偲捏着那个空杯子打量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蓦地有些怪，“你都知道我喜欢你了，还把我留在身边。”</P>

玻璃杯稳稳置在桌面，“许闻川，你这人真的很没品。”</P>

许闻川按了按眉心，“你很会无理取闹。”</P>

“不是无理取闹，我天天看着你可生气了。”那声音漫不经心的，瓶中的酒液哗哗坠入杯中，将话音掩盖得有些模糊，“凭什么你就能一点也不喜欢我呢。”</P>

嘴唇含住杯子的边缘，他这一次喝得有些急，很快，酒液快速滑进肠胃。</P>

“你以后别管我了，我不想天天被你管着。”玻璃杯被人哐当敦在茶几上，“我明天就走。”</P>

话赶着话，一句比一句偏。</P>

靠坐在沙发的男人直起身看过来，“已经喝醉了？”</P>

珂郁偲抱着靠枕仰在沙发上，死气沉沉的，过了半晌突然应声，“嗯。”</P>

许闻川看着那一大条没精打采瘫软在小沙发里的人，片刻才站起身，“去睡吧。”</P>

他弯身去收拾桌上的酒瓶，一直仰在一旁的人却蓦地抬起了脑袋，“不许睡，陪我喝完。”</P>

“喝得够多了。”许闻川动作没停，有条不紊地归置着被人弄得杂乱无章的桌面。</P>

直到又往旁侧走了两步，去拿放在人面前的酒瓶时，珂郁偲一脚踹在了茶几上，面前的玻璃杯倏地被震得偏移了些，“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陪我喝完。”</P>

四目相对，谁的目光也没躲闪。</P>

许闻川的面色很淡，所以坐在沙发上的人又开了口。</P>

“我知道激将法对你不管用，但你不喝，我今晚就不睡。”</P>

他直勾勾地盯着人看，语气破罐子破摔似的没什么所谓，“你可以不管我，我现在就回去，他们今天晚上通宵，什么时候回去都有人能陪我喝酒。”</P>

气氛蓦然有些凝滞，没人说话的时候，屋内太安静，沙发旁那盏落地灯昏黄的暖黄都显得冷了几分。</P>

没等太久，得不到回复珂郁偲收回视线便作势要起身，后颈却落下一只大手，身子顿时被按在原地不能动作。</P>

许闻川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沙发上的人，慢条斯理地开口：“又耍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