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还勾着,珂郁偲靠在门框上,又慢悠悠说:“我要挂了。”</P>
片刻,“嗯。”</P>
熟悉的声音紧贴在耳边,他抬起手,看着指间那枚在月色下光泽微微闪动的戒指,轻声和人说:“你叫我一声。”</P>
磁性的嗓音顺着电流,穿过屏幕,钻进耳膜。</P>
“乖乖。”很温柔。</P>
珂郁偲笑了声,把电话挂断。</P>
香气扑鼻的佳肴摆满一桌,爆竹声声,噼里啪啦地敲响了新年的大门。</P>
电视里的声响源源不断地传出来。</P>
高楼大厦又或者矮楼平房,星星点点的大小窗口都映出光亮,夜幕下是家家户户团圆的热闹。</P>
直到深夜,一家家灯火逐渐熄灭,寂静无人的街道,轿车驰骋而过,带起一阵冷风。</P>
空旷的视野内,远远的便能看到对面由小变大的一点光亮。</P>
车子缓缓减速,隔着宽阔的马路,两辆车停在了重合的位置。</P>
二月的天,空气温度很低,珂郁偲下车的时候,面上迎了阵冷风。</P>
他却没什么感觉,唇边提起的弧度也丝毫觉不出冷。</P>
大道上没有行人往来,也没有车辆驶过。</P>
他跑向许闻川的路,畅通无阻。</P>
许闻川上前将他接住,“冷不冷?”</P>
那怀抱足够温暖,让心底持续发着热,但珂郁偲却说:“冷。”</P>
而后这拥抱便更紧密些。</P>
只是一天不见,也觉得实在太久了。</P>
两人站在街边说着话,说起今天桌上哪道菜好吃,说起今晚的哪个节目有趣或无聊。</P>
亲密的交谈中,烟花窜上夜空,砰然炸响。</P>
十二点了。</P>
接二连三,不过顷刻间,彩色的火花照亮夜空,眸底也映着灯火变幻。</P>
四目相对时,两人之间的空隙骤然缩短,珂郁偲顺势贴上那片微凉的薄唇,在只属于他们两个的这一小方空间低声道:“许闻川,新年快乐。”</P>
“新年快乐,乖乖。”</P>
温柔的声音带来温存的吻。</P>
并不是反复纠缠,也没有多么漫长,却足够亲密。</P>
空旷的街道,在此刻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安静。</P>
珂郁偲没说要走,而是站在街边,看头顶的烟花。</P>
手还被人攥着,他看着天上花样繁多的烟花,突然问:“许闻川,你现在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我?”</P>
“嗯。”</P>
如愿得到想听的回答,他安静下来。</P>
烟花放过一轮,天空有短暂的空白。</P>
珂郁偲突然笑了一声。</P>
许闻川偏过头,看到那双惬意半眯的眸子,搓了搓他的指节,“怎么了?”</P>
“没事,”珂郁偲偏头对上他的目光,还是笑着,语调懒洋洋的带着愉悦,“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梦。”</P>
“什么梦?”</P>
“嘭——”</P>
烟花倏然在夜幕炸响,搅乱心跳。</P>
“梦见你说你爱我。”</P>
紧紧交握的手传递着彼此的体温,交错的指节上戒指带来的那一丝凉也被覆盖,每一寸皮肤都是滚烫。</P>
他谈笑般和人提起模糊的梦境,话落才收回了视线,仰头去看盛放的烟花。</P>
天空吵闹,本该听不到其他声音。</P>
可倏忽间,这一小方空间却万籁俱寂,他只听得到那一句紧贴耳畔的温柔低语。</P>
“不是梦。”</P>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