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中，夫人就是标准的京城贵女，沉稳聪慧，不管是受恩赐，还是一时失足，她都是处变不惊的。

仿佛天塌下来，她都能端好大家闺秀的架子，不出一点差错。

然而她现在看到什么，看到了一个全然不一样的夫人。

自从看了这个话本子之后，夫人仿佛放飞了自我。

连丞相大人想要留宿，她都要找理由把人赶去其他地方，然后挑灯夜读。

若是旁人听了，或许会觉得夫人被什么妖术控制了，变得不像是自己。

但彩云跟夫人一同长大，她清楚得很，这才是夫人本来的样子，她虽然有些诧异夫人的变化，但同时也为她高兴。

夫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笑过了。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夫人就像是被套进了一个壳子，沉稳端庄人人夸赞的夫人不是真正的夫人，只是一层假面，连微笑的弧度都是精心算计的。

面前这个放声大笑，激动到眉飞色舞的，才是真实的夫人。

彩云将甜点放到桌子上，“夫人，吃点点心吧，奴婢特意挑选了您最爱吃的。”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谢氏激动得面红耳赤，拍案而起，“磕，磕到了……是糖！是糖啊！”

彩云不大懂。

夫人是在说甜点吗？

谢氏指着话本子的一两句话，招呼彩云来一同分享自己的快乐。

“你看，燕痕满脑子都是璟璟，他超爱，真的！”

彩云附身看去，谢氏指着的那两句，正是燕痕想着杀了裴令仪的内心独白。

彩云：？

她频频在话本子和谢氏之间流转，讪笑道：“夫人，您称这个为……爱？”

谢氏一只手捂着胸口，激动道：“不管发生什么，满脑子都是璟璟，这还不是爱吗！”

彩云觉得她还是收回这书是好书的想法吧。

把她端庄大方思想善良的夫人还回来！！！

给带歪成什么样了！

彩云忍不住道：“可是他满脑子都是想杀她，这是仇人吧。”

谢氏表情瞬间变了，“你不懂！你根本就没有看前因后果，满脑子都是杀了她，那也是满脑子都是她。”

“你看后头，整个人都归你如何啊啊啊我死了——真爱！绝壁真爱！”

“这是人家小情侣之间的情趣，没死都算情趣，死了那叫为爱赴死！”

谢氏双手十指相扣，放在胸前，“他们是对手，是仇敌，在这段感情中充满了欺骗和背叛，充斥着杀意和危机，彼此相互利用……但是，又潜藏着那么一丝丝真情。”

她突然尖叫一声，捧着书，“我吃了那么多苦，这点甜头是我应得的！”

“感谢作者让小情侣给我发糖！”

彩云越听越心惊，仇敌，欺骗，背叛，还互相想杀了对方，就这还谈恋爱？？？

月老绑着钢筋都谈不了吧。

她看向谢氏，“夫人，您还好吗，要不咱们看个大夫？”

谢氏死亡目光瞬间落到了彩云身上，看得她冷汗直冒。

她一字一句道：“你是觉得，他们谈不了吗。”

彩云：“……”

神仙下凡都谈不了。

都想杀了对方了，还能有什么真情。

谢氏甩给她一叠话本子，按头让彩云看，“我不允许任何人忤逆我磕的小情侣，他们是真的，他们绝对是真爱！”

“他们比我是女人这个事实还要真！”

彩云：……

完了，夫人真的入魔了。

我危。

看一眼，再看一眼。

仇恨中夹杂着点真情，不确定，再看看。

男主满脑子都是杀了女主，女主满脑子都是打死男主。

好般配（脸红）

好像……还真的挺好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