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式进行得如火如荼,每个参赛的学生都等待着主事人来宣布进入第二会合的人员名单,可那主事人却早就逃之夭夭,还有那头脱笼的晴眼白虎正向黄小羊扑去。
场内,护城将军倒地微息延存,已无法再站起,那把刀更是显得微微颤动,与将军内心的描绘极像。一时半会,他人眼内黄小羊已是虎口中的羊肉,那怕是四段实力巅峰的炎天执教也无法立马闪瞬到她的身旁,为她抗下凶猛的一扑。
“女儿!”音如闷雷般的叫喊声,发自护城将军残溢邕血的嘴角,他的眸子瞪得极大,仿佛又很无助。
炎天执教轻轻自斥一声:“糟了,来不及了。”
演练场上飘渺着若雷般的啸声,在其他的野兽听觉中,如面临帝王凌尊一般威严。
众兽战战兢兢,学院后山里的鸟儿更是惊飞一团。
刹那间,一团黑影横飞而来,将白老虎撞飞两丈,那团黑影也因此滚向护城将军边上。
护城将军惊然一愕,他没想到那团黑影居然是学院弟子,褴楼麻服的莫卡。他的出现,无疑只有黄小羊最为吃惊。
“莫卡?”黄小羊喃喃道,有丁点不太相信自个的眼睛。
摔向一旁的白虎缓缓爬起,狂地扭抖头部,似乎刚才的撞击使它有些晕头晕脑。
莫卡捂着左上膀子,倔强地佝偻着半身站起,左手上的肩膀有明显的脱臼。他深信刚才的一撞,犹如撞在了垒墙上,白老虎的肌肉强壮度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丢,莫卡怎么在那边了。”朱戈当着两人的面大惊的吐了个粗口。宫田心里对着巨灵一顿斥骂,巨灵你个自称雷州用剑第一去哪了,你家主子有危险。当宫老大回过神来时,保护自己的老王与朱戈身影已无,早早退离赛区。
莫卡捡起地上那把护城将军掉落的佩刀,头颅微微侧倾,靠着肩膀传来的痛楚说:“护城将军,你的刀,暂借一用。”
此时的他脸无表情,呆滞的目光停留在那头凶猛的白虎身上,他强忍着肩上的脱臼感,仅仅用一条手膀便握紧了刀,将刀尖拖于地上。
白老虎在原地介于左右来回漫步,射出精光的虎眸无处不在打算着这名横飞而出的少年,可它又步履蹒跚地慢慢靠近。
莫卡仍然是不动于山,乌黑的瞪子微微泛蓝。敌不动我不动,在这等野兽的眼里,胆怯是最为愚蠢的做法,所以他与它对视上了半瞬。
参观赛事的雷州城民本来打算先跑为敬,然而半路杀出的学院弟子着实有些看头,便躲在拦椅处观望不再慌乱。
护城将军如今动弹难为,黄小羊更是吓软了腿,那名安排兽赛的炎平执教也是脸色难看,以他那怯懦的性情,兽赛不像是他所能安排的,怕只怕是从中有人插手此事。
炎平执教微微谨词,声音如麻雀般大小地说:“这群阴险狡诈的小人,说好的兽王只会攻击意识下的某个人呢!”
说来也奇了,赛前炎平执教专程命人将一块含有莫卡气息的布匹给白虎嗅,希望兽王能在赛事当中将他噬于当场,可谁会想到那莫卡能如此运气好了些,然而最后的结局是兽王遇上了意识下的那个人,以至炎平执教所说的那些人并没有食言。
目前炎天执教已在了场内,他知道自己那四段实力巅峰的境界不足以与兽王对抗,以现时的情势,先救人为主,他脑中闪过一片犹豫,可他还是抱起了护城将军往外去。
莫卡也与那白毛虎在黄小羊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这或许是他下意识去做的。一边上的护城之女小羊也渐渐恢复了淡定,这不是那可爱的小猫小狗,这可是吃人的,在此等震撼中仍然能淡下心来,所属大能。
一声虎啸吼嗓穿透整片赛区,众人听后也是战兢不已。
白毛虎气势如虹般飞扑而来,莫卡弯身旋转带动刀弦,届时,左手肩膀传来剧烈的痛感。他咬牙一忍,刀锋偏离了轨道,正中划破了白毛虎的一条后腿。
莫卡再次滚落一旁,方才提刀砍去的时候,被白虎粗实的尾巴狂甩胸脯,一口鲜血激喷而出,滍射地面,片时,他嗜擦掉嘴角的血迹,目光不散的与白老虎对视,犹如某位尊严的帝王面临他的子民。
白老虎扑空落地后,后腿的皮毛处裂开了一条血缝,像个半腿颇子一样走路,它不再进攻,相反,它低下头去舔那条腿上染上的兽血。
单肩扛刀战兽王,不愧是雷州城的次要人物,大汗国的滴床血脉,楚子玄心里大为赞叹,此刻有此相同想法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人。
白老虎啸叫,带动一片狂风扑势传来,像是一位傲高的兽王对敌人的一丝悲悯。单臂少年长发凌落,形势落荒。他将拳中的刀竖插地面,半跪于地,那双明亮的眸子泛滥着一丝碧蓝。
狂虎再次扑来,可现在的莫卡已经用尽了大部分力气,他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待缓兵的到来,照这样下去,他连半柱香燃的时间都撑不下便命丧黄泉。
忽然,一股力量乘风而来,化成两只无形的大手,助他闪躲。他呆呆一滞,肩膀上的痛楚更加剧烈了,伴随着胸脯的压迫袭脑而来。可那些无形的力量又像是在安抚着伤势,他感觉不再那么的疼痛。
白老虎如戏中小丑般跳梁,狂怒。它拖着伤腿颠簸奔来,而这次的无形的力量化成了力气,他微微感觉到刀尖下一次的目标是白虎的脑门子。
眼见猛虎飞扑,刀尖不自主的提起,莫卡想松开那柄利刃,然而容不得他多想,刀柄就像是与他的手掌融为一体一样,无法释开。
胜者将出,众人以为那是单臂少年暴露实力,屠龙于一瞬。
众人看傻了眼,场上的少年弃刀硬抗,最终压倒在地。
事发当时,莫卡略懂面前的兽王内心的那种不羁的痛苦,像是有人故意将它控制一般,所以他饶了它一命。弃刀的那一时刻,力量散去,单凭肉身顶下了大虫的迫压。
幸好心志没有失控,他自知自己并不是猎人,没有权力去剥夺它的生命,他想。这也是那黄小羊告诉他的,她认识一个神域,那里的人与众自然生命和谐共处,谁都没有权力去剥夺谁的生命。
莫卡躬身提腿,踩在白虎的胸腹,猛地一蹬,又拉开一段距离。可是失去了力量的安抚,那条肩膀显得更加疼痛,他立马使右手抚恤脱臼的肩角,胸前的伤势他是靠咬牙忍住的。
他看了场外,炎天执教不见了,黄小羊也不见了,估计也只有炎天能做到。观席台上的楚子玄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宫老大也不知众哪里弄来了一个烈弓,弓弦拉尽,微微能听到弓弦所发出的强烈的绷拉声,那枚箭矢头处泛泛滥出一丝丝寒渗。
宫田大喊:“莫卡,快退后!”他不知道自个的箭术到达何种的境界,只知让少年离开那头白毛虎,以免伤及自己人。
只见场上少年朝他摇了摇头,宫老大惊一愕,他不懂得他,弓弦也不愿见得他丧于兽口,他止住了箭矢,他想只要莫卡稍有不妥,箭矢绝对无情。
要是麻花滕在就好了,像上次伏鬼尸那样,两个人一起对付一头失去心意的狂兽,难免不用这么吃力,他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轻蔑的蹙笑。
令楚子玄诧然一惊的是那头白毛虎竟然不再攻击,像是在与自身进行意识对抗,它的脸部异常的痛苦,几度翻滚于地。
一柱香燃已燃到根,相较陆小千的一味躲避,莫卡的虎前淡然更是引得众人唏嘘。
莫卡轻眉淡滞,微呆带笑地对白毛虎说:“虎哥,你我无仇,何须取你性命。”
话刚说完,他绝望了,白毛虎还是让那一抹黑暗的意识给操控,虎腰显得彤彤有力,就连腿上的伤口,它似乎也忘了。唯一不变的是它的那双虎目仍然有意识,双眼流露出一丝绝望。
虎啸于天震耳欲聋,皆人众是捂耳视听。
莫卡笑了笑,将身子佝得极低,完好的右手抚触着脱臼的肩膀,他用最后的力气想与白毛虎比一比嗓声,那是多少人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他绝望地轻笑完后,大喝一声,吼声不差于兽王。
他感觉嗓子要碎裂了,可他又不甘于些,不停地吼着,微微感觉肺里的空气被抽尽。
虎啸已经停下了,可他还在吼着。白毛虎颤动般后退两步,光是气势它就已经输了。
在宫老大的眼中惊现奇异一幕,莫卡拉破嗓音的撕吼,白毛虎恐惧般倒退,退回铁笼。
莫卡的嗓音停了,无力似有力的持立,果然,虎兄的最后一丝兽性被激醒了,现在他只有冥想的份与站立的意志。
宫老大收了收箭矢,当名老大真不容易,你们可没少让我省心呐,他摇了摇头笑,老王朱戈这两王八弹跑得贼溜的,宫田想。
忽然,巨灵从远外腾飞而来,落在樊笼旁,快捷的关上铁门子。炎天执教将护城父女送走的同时,也通知了巨灵士巨灵,那名自称质子们与莫卡的持剑校尉。
楚子玄从高台上坎望着他,意笑不出声。巨灵也是,但他却没有笑容,因为此事突发的愿故是他不在,无法控制场面,而他不在的原因又是那位高席台上的大人,给他安排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