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坐在布艺沙发上，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说吧，为什么？”

我像做错事的小学生惴惴不安，嗫嚅道：“我不愿意你冒险……”

“不想我冒险，还是怕我发现隐情？”

“哪有什么隐情……”

“既然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干嘛答应我的要求？你知道我最痛恨言而无信的人！”

“我没想骗你，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你……”我心虚地偷偷看她一眼。

“结果呢？”

“结果……结果我发现了五具死尸，幸好都是男人，彩霞没在屋里！”想起鬼屋的种种惨状，喉头又有东西在翻滚。

小凤秀眉倒竖，厉声斥道：“鬼屋是什么地方，能随便去的吗！你想得出来的罪犯都在里头，你有三头六臂还是九条命，去那里送死吗！”

“我没料到鬼屋那么恐怖，要是早听说这么个地儿我肯定不去……等等！”我突然一个激灵，“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鬼屋？还有，警察为什么要抓我？”

小凤拿出手机拨划几下，啪地扔在桌子上：“你自己听！”

手机播放出一段两个女人的对话。

“……他去了鬼屋！”

“呃……谁去了鬼屋？你是谁？”

“邝绍明去了鬼屋，公安局出动八辆警车抓捕他，已经在路上了！”

“他犯了什么事，警察为什么抓他？”

“这是个圈套！嘿嘿，五条人命，天王老祖都救不了他！”

“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嘿嘿……对你来说最迫切的应该是通知他尽快离开，而不是浪费时间追问我的身份！”

“……好！”

对方的声音略带嘶哑，好像故意收紧声带以掩盖真实的嗓音。

我摸摸后脑勺，疑惑道：“鬼屋五个男人不是我杀的呀！可能吸食过量毒品致死，也可能被谋杀，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就算警察抓到我也不能冤枉我啊！”

“老狐狸既然有能耐叫，收买一两个法医伪造死亡报告更不在话下，再花点钱捂住死者家属的嘴巴，五条人命的帐便全算到你头上了！”

我猛吃一惊：“你怀疑是金银叔叫来的？”

“除了他谁有这份本事？老狐狸在台山的势力果然非同一般！”

“别说笑了！金银叔指望我找出龙凤扣，他还没得手，怎么会害我？”

“我说过，只要你对他的身份和动机有一丁点怀疑，他都会立即动手、斩草除根！他一定派人暗中跟踪你，知道我们连夜赶来台城，还在沛荣叔家里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担心我们发现他的真实身份，马上部署计划把你骗到鬼屋，再借警方之手除掉你！”

我尝试将零碎的片段糅合到一起，接口道：“……他们先杀死平房里五个人，通过沐足城慧姐引我到鬼屋，然后出动警察抓我，最后伪造验尸报告、诬陷我杀人……”

小凤点点头：“没错，这就是老狐狸的全盘计划！”

虽然小凤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我对金银叔具备手眼通天的能耐表示怀疑：“他只是一个民间组织的会长，有什么本事命令警方行动？这可不是有钱就办得成的事。其次，离开酒店之前我曾经仔细观察过，确定没有被跟踪才出发前往沐足城。金银叔事先不知道我去找彩霞，怎能提前串通慧姐引我去鬼屋呢？”

小凤撇撇嘴：“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老狐狸暗中监视我们的行踪！好，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儿！”她指指床头位置，“你能想象吗？那个女人不是打我手机，打的是客房座机！如果他没有派人跟踪，怎么会知道我们住哪家酒店、哪个房间？”

“啊！”我诧异得跳起来。

“老狐狸精明一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身边出了叛徒！幸好她出手相救，不然你今晚指定死在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