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问完,老二又安静了下来,他深知现在难逃一死,还不如好好配合警方,没准还可以得到一些缓刑。所以他算是很配合警方的调查了,但现在不是他不愿意说,是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怎么,又有难言之隐?”
老二苦笑着说:“不是,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听到他这句话,安歌觉得莫名的感动,感动是因为从这一件案子发生到现在,审了七七八八这么多人,这是唯一一个这么让她感觉到如此真诚的回答问题的人。
所以安歌决定给他多一点时间,稍微比其他人要耐心的许多。
“那你就慢慢说,想到什么说什么,也别紧张,现在就相当于我们在聊天,只不过这个聊天的场地有些过于严肃。”
安歌也不知道她的话有没有起到一点点的缓和作用,反正只要他愿意老实交代,等的时间长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况且耐心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是每天每天早已形影不离的必需品。
他好像真的是在认真回忆,时而闭上眼睛回想,时而拷着手铐的双手貌似在比划着些什么。
“七八年前,我没读上高中,家人对我很失望,也不想管我,就随便我爱干嘛干嘛。”老二一边说着说着,仿佛眼前真的出现了以前的一幕幕,不知不觉陷入了回忆当中。
“那个时候我也读不下去书,家里人也更没什么钱送我去读书,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家庭,一年四季欠了钱来年还上又欠钱,怎么可能会花大笔的钱供一个不学习的人去读书。当时我就想自己出去外头闯一闯,过个三年五载再回来。”
安歌和凌恒也不打断他,只挑了一些重要的话记下来。
“然后来到城里,什么脏的重的活都干过了,还是赚不了多少钱。后来听几个朋友说走船很容易发大财。那个时候还年轻,想一出是一出,辞掉了工作就到了一辆货船上呆了两天。当时我也不知道那个船是开到哪里去的,什么都没多想,就是看到没有边际的大海,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它会带自己到远处,一个会发财的地方去。”
老二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他们几个兄弟卖出去一批批货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场面,竟满足地笑出了声,这也算是他活到现在赚的钱最多的时候了。
“然后那个时候就遇上了老大,当时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生意,钱绝对比我在外边赚的多很多倍,然后他还给了我五千块钱,说是给我先付的一小笔钱,所以我就被钱吸引了。人穷惯了,看到钱总会忘了本性。你们不知道,我出来打工两个月,都不一定能赚到五千块钱,所以当时我看到手里一张张的钞票,二话不说立马就答应了。然后这么一干就是到了现在。”
听完了这个故事,安歌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大致过程,简单的来概括就是年少轻狂的少年遇上了老谋深算的毒贩子这么一个过程。
“你口中的老大也就是昨天晚上跳船的陈辉还是许强?”
“陈辉。”
“那你当时答应他的时候,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是做毒品生意的。”
“没有,我也是过后才知道的。”
安歌心里忍不住嘲讽了一下陈辉,果真是老谋深算老奸巨滑的老头子。
“所以,在你知道了以后,你有没有想过甩手不干了,或者是他有没有威胁你不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