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难受归心里难受，但他们就算再怎么没有脑子。</P>

也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些什么……</P>

这样诡异的气氛，维持了近半个小时。</P>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P>

就连平时话不少的江淼，都是一言不发望着天花板发呆……</P>

直至一对满头灰发的老夫妻的到来，才打破了停尸房里的沉默。</P>

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比这更让人悲痛的了……</P>

看到这两道步履蹒跚的身影，不止是赵青柠的眼泪止不住了。</P>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刚才一直很平静的周婉君。</P>

随着两人的到来，似是心里挤压已久的情愫猛然爆发一样。</P>

一个起身没站稳，跌跌撞撞扑到了两人跟前……</P>

“爸！妈！老方他，他没了……”</P>

随着这一声爸妈，周婉君的泪珠像是决堤一般。</P>

一颗颗砸落在水泥地板上！</P>

一下又一下地轰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上……</P>

这对头发已经灰白的老夫妻，像根钉子一样定定站在原地。</P>

微张的下唇微微抖动着，似乎没能从这忽然的噩耗中抽身。</P>

好半天，其中一个花衣老妇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哎呀！我的贼老天，我苦命的闺女啊……”</P>

一句苦命的闺女，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P>

让周婉君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一样……</P>

“这天杀的方成舟！！”</P>

“我早就跟他说过……不要那么死脑筋，可他怎么就是不听劝啊！”</P>

“让他换份轻松的工作他也不肯，让他在家多待一秒钟，都像是在要他的老命一样！”</P>

“像他这样的贱骨头，那些人居然还说什么他已经被犯罪分子腐蚀……”</P>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就嫁了一个这样的混账玩意！！”</P>

“他这一撒手是一了百了了，可我们娘俩该怎么活啊……”</P>

停尸房里，响起了周婉君泼妇骂街般的哀泣。</P>

是啊，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P>

怎么可能真的不伤心呢？</P>

先前的冷漠，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P>

周婉君的声音起起落落，像残缺的乐章一样。</P>

剜人血肉的音符，生生剐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P>

相比起离开的人，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P>

那老泪纵横的花衣老妇。</P>

更是一把揪住了周正本就发皱的衣领，开始一阵咒骂……</P>

“你个贼周正！你不是答应过我们二老一定会照看好成舟的吗？”</P>

“你可是他大舅哥啊……你，你怎么能让他出这种事情呢？！”</P>

“当初要不是你拍胸脯保证，我会让婉君嫁给他这样的人吗？！”</P>

“为什么死的是成舟，为什么你不去死……你赔我的女婿！”</P>

“可怜我的孙女，以后就没有爸爸了……”</P>

站在停尸房里的周正，眼里噙着泪花。</P>

任由那花衣老妇撒泼……</P>

“二叔二婶，对不起……是我没用！”</P>

“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成舟，对不起婉君！”</P>

“更对不起清儿……”</P>

他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几句话。</P>

连头都不敢抬一下……</P>

这个时候，江淼跟赵青柠才知道。</P>

周正跟方成舟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P>

也明白了周正刚才那句，他比江淼难受百倍千倍万倍。</P>

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P>

周正不止是一个失去部下的副局长。</P>

他作为周婉君的堂兄，更是方成舟的大舅哥！</P>

周正此刻背负的压力，是无法想象的……</P>

江淼跟赵青柠看了一会后，似是受不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合。</P>

离开停尸房，来到了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