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汝南设立新军,调兵遣将磨刀霍霍,南望之心昭然若揭。南阳西部之地固然重要,可为之屏障,可…那毕竟是在我军掌控大势之时,汉中不敢妄动…曹氏亦是如此。
现今西部之地兵力空虚,兵力十去六七,已然变成了一方泥潭,夹杂在曹氏、汉中…以及刘备中央。”
提及刘备,蒯越微微瞅了刘表两眼,见刘表毫无异样方才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何不壮士断腕放弃西部诸县,曹氏、汉中、刘备,无论谁牵扯其中,短期内都难以脱身,张永和刘备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西部诸县沦于曹氏铁骑之下,曹氏若动,这两方势力必定拼尽所有,曹氏若不动…这两方无论谁得到西部诸县,无论他们愿意不愿意,都必将成为我荆州新的屏障,给我荆州带来喘息之机,正如当初的张绣一般。”
“主公…不是对刘备推心置腹吗,那何不借这个机会好好测一测刘备的心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要真的没什么野心,必然会本本分分的。”
南阳西部诸县,就算真丢了,也没什么!毕竟荆州的根基没在那里。既然守不得,那就抛出去,让他们去争,去抢,也好过最后引入刘备,白白资助刘备这个生死大敌。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所有人的意思?”
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匹配,但那平静的目光中却带着难掩的压力,让蒯越深深低下了头。
“子柔!”
“主公!我等或有私心,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荆州!刘备若主荆州,两位公子何去?”
争权夺位向来充满着血腥杀戮,蒯良的话顿时让刘表心中一凛。
若刘备有朝一日得主荆州,蔡蒯两家怕是要元气大伤。
可琦儿和琮儿真能得到善待?
汉室和血脉!
这一刻,刘表曾经的疑虑在此笼罩了心间。
蒯良所说,又何尝不是他心中的暗伤,否则…他又岂会在求援刘备的问题上举棋不定。
“就按你们说的办吧!徐撤丹水、南乡、武当、顺阳、析县、郦国、冠军之兵,大军于阴县、酂县、筑阳、山都,安众、穰县、涅阳两线。”
“另外,派人去接触张永,想办法把被俘的将士赎回来吧!”
“诺!!!”
房陵。
在击溃粉水东营的荆州军,收复房陵县后,张永喝令杨昂、魏延收兵,未有进一步的动作。
连月大战,汉中的将士的精气神近乎到了极限,加上半数降兵的加入,现在摆在张永案前最为急切的问题就是:整军,修养。
在传捷的信件送出数日,耽搁了数日,南郑终于定下了封赏诸般事宜,快马抵达了房陵。
县衙。
张永接过彭羕递来的信件,说不出的兴奋。
盖因,信件中除了对各级将领等有功之臣的封赏外,张鲁同意了他的请求,令他总督上庸、房陵、锡县三县军政大权。
“永言,召集文武议事!”
紧握着手中的信件,张永的心绪久久难平,有此授令,他和彭羕筹谋许久的事情…终于能进行了。
狂风忽卷,万里晴空,蔚蓝的天地就如九天之上的神眸,高高俯视着大地上的众生。
校场。
旌旗飞扬。
除了驻守昌邑、粉水东营的将士之外,房陵城中能够调集大军以及各级中高级将领近乎全部聚集在校场之上,七千精锐,漆黑色的制式甲胄透露着肃重,已有些许雄师之姿。
“自古有功赏之,无功勉之!自建安十二年末,我军数战荆州,披坚执锐,以少胜多,以无数热血,守护着我们的家园,守护着我们身后的父老妻儿。
在永看来…在场所有将士,都是勇士,都是我汉中之柱石,有功之臣!当敬之!赏之!”
“自桓灵官宦弄权,黄巾并起,诸侯争锋…天灾人祸不断,白骨萋萋,民无所安!自今二十又四年余。
所幸吾父,立业汉中,纳四方之民,广耕农田,减徭役,轻赋税,十余年间方才有了汉中治世平和之景。”
……
“这有汉中张氏的功劳,同样也有在场诸位的功劳!在永看来,汉中…非一家一姓之汉中,正是有着源源不断新鲜血液的加入,汉中方能击退四方之地,护土护民,方能在这乱世,成就一方乐土。”
“永言!宣封吧!”
校台之上,张永一身戎装,洋洋洒洒的说了数千字,心中似有所悟,神色愈发的稳重、平静。
不过,作为当事人,张永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刻,在场老卒、降兵,文臣、武将,都对张永…这位引领他们数战数胜,汉中未来的继承人多了许多认同。
“世子!威武!”
“世子!威武!”
……
高昂的欢呼声穿越云霄,久久不息。
“房陵守将杨昂,上前听封!”
“末将在!”
校台左侧,杨昂微微走神,远没想到这第一功,竟然会落到他这个败军之将头上。
“房陵守将杨昂,久守房陵,为汉东之屏障,护土安民,奋死效力,当为首功!特擢升为房陵都尉,赏金五十。”
“末将谢过主公!谢过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