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拎着那个油纸包过来，放在李莲花面前。</P>

李莲花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什么来。</P>

他有短暂的愣神，便见李相夷拆开包装，取出里面的酥糖递给他。</P>

“这家的酥糖味道不错，尝尝？”</P>

李莲花接了过来，剥开糖纸，张口咬了下去。</P>

吃不出什么甜味，但很脆，很酥。</P>

这一瞬间，李莲花福至心灵的明白了一件事。</P>

这是李相夷最喜欢的酥糖，他今日一早出门，不管是买的纸还是酥糖，都是给自己买的。</P>

连四顾门那些东西，想来也是为他送的。</P>

李相夷并不是穷讲究，他……是想好好陪兄长过个年。</P>

不仅是李相夷，笛飞声一惯不在意这些虚礼，何尝又不是因为他才如此折腾？</P>

有温热的暖意渗透心口，密密麻麻的散开。</P>

他以酥糖就着茶水喝了一口，面带享受的眯起眼，毫不吝啬的夸赞。</P>

“好吃。”</P>

不论结局如何，只管珍惜当下。</P>

有些人仅仅是遇见，已经很难了。</P>

………………………………</P>

距离新年一日近过一日，李莲花换上了一身厚实的冬衣，领边的绒毛格外柔软，更衬得人俊逸舒朗。</P>

这段日子吃得不错，好歹算是养回来些肉，不似先前形销骨立的瘦法了。</P>

年二十九的下午，李相夷终于开始动工糊他的花灯。</P>

细竹条相互交错绑在一起，构建出花灯的轮廓。</P>

而后便是刷上浆糊，一层一层的糊上去。</P>

李莲花坐在边上看着，太久没动过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给他递递工具。</P>

笛飞声看他糊了三盏，颇有些意外。</P>

“怎么，还有我的份？”</P>

李相夷修长的手指按着纸张寸寸抚平，淡淡瞥他一眼。</P>

“哦对，你嫌幼稚，你的就省了吧。”</P>

笛飞声抱着刀坐下来，“对笛盟主来说幼稚，对我来说刚好。”</P>

李相夷看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P>

一共三盏灯，规规整整的，比云州城卖灯盏的摊贩做得还漂亮。</P>

李莲花看了片刻，三盏灯都是一个颜色，看不出什么区别来。</P>

他执笔添墨，给三盏灯分别画了些纹样上去。</P>

一盏勾莲花，一盏点红梅，还有一盏。</P>

李莲花实在想不出，能用什么花来指代笛飞声。</P>

沉思良久后，他画了一棵墨竹上去。</P>

笛飞声负手在后头站着，看他寥寥几笔勾勒出修竹傲气，啧声感叹。</P>

“你俩凑一块能去出摊了。”</P>

李相夷喜欢得很，提起来看了又看，爱不释手。</P>

“笛盟主放心，李某不会有落魄至此的一日。”</P>

语气微微一顿，又看向李莲花，“你我是朋友，我自然也不会让你有这一天。”</P>

李莲花暼他一眼，嘴角淡淡勾起一丝笑意。</P>

落魄点也没什么不好，他对自己现在这样挺满意的。</P>

李相夷有什么好，愣头愣脑的，连兄长都能认错。</P>

二十九的夜里又落了雪，李莲花抄着袖子在倚靠在窗口。</P>

天际的月牙如勾，像是被雪洗透了一般，格外的干净澄澈。</P>

边上的窗户被推开，是李相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