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会客厅,出现了一股极为莫名诡异的气氛。
赵夫人剑拔弩张,赵微好以整暇,赵骁这一家之主居然显得有些左右为难。
旁边侍候的仆从婢女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赵夫人说出那句话后,就再也没说话了,沉默的时间越久,神情就越显得有些紧张。
赵晴小心翼翼这里看一眼那里看一眼,用手轻轻的拉了拉赵微的衣袖。
赵微叹了口气,顺着赵晴,单膝跪地,抱拳行了一礼,紧接着站起,一撂长衫下摆,出门而去。
赵晴望望爹娘,又望望赵微,犹豫了一下,终于喊道:“哥!等等我!”
这二人离了会客厅后,赵骁才沉下脸来:“若非咫尺懂事,我看你如何收场!”
也是一甩袍服,寻赵微去了。
这时候赵夫人才有些显得委屈的隐隐抽泣起来。
身旁的大丫鬟珠帘连忙用手轻拍赵夫人的背脊,屏退了其他下人后,然后端了杯热茶来。
“大少爷真是狂悖,竟然只是半跪,一句话也不说!”
珠帘这话说出口,顿时赵夫人心里舒服了很多。
“原本只是想顺势责罚一下他,出口胸中恶气,倒是没看见晴儿也跟了进来。”
“大小姐心思单纯,总以为他是哥哥,喜欢跟在他身边,有时候有些话,夫人反倒不好说出口了。这份体恤之意,老爷想来是明白的。”
“他才不会明白!不过是一军户之子,也不知他在顾忌些什么!供他吃穿,让他不受风吹雨淋之苦,这是我们赵家予他的莫大恩德!怎么反过来了?倒像是我们求着他住在这一样?!”
赵夫人这一通话喊出来,珠帘也不敢接茬了,而赵夫人的心气儿也顺多了。
“不过一首词名扬长安而已,有什么好宝贝的,海儿难道便做不出好词句吗?作诗能有习武辛苦吗!”
“笔杆子比划两下的事情,哪里有夫人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来的辛苦,这话婢子是信的。”
珠帘不愧是赵夫人最贴心的大丫鬟,几句体己话,赵夫人心中不再憋闷,而赵微这边,却是被赵骁拦住了。
赵晴这丫头被支使回了自己的小楼,而赵骁却拉着赵微回了他们院子。
“你母亲并不了解太多事情,所以……有时候,你也别往心里去。”
这话听在赵微耳朵里,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什么太多事情?灞河之事吗?
赵骁见赵微点头,也松了口气。这孩子实在太不寻常,所定计策竟然跨越了数年之久,而且西南行事皆如他所言,虽不顺利,时常被当地勋贵所阻,但总得来说,也是按部就班的。
想来三年后之事应是不假。
料事如神,简直犹如上天仙人可以未卜先知了,又怎会无法预见上元夜的凶险?实在想不通。
失忆之言,到底是真,还只是个说辞?
“父亲,孩儿想做些事情,应当会去了母亲心中芥蒂,只是……可能会捅一个大马蜂窝。”
赵微想起了那两个喜欢赏雨的老头:“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你若觉得合适,便去做,为父是支持你的。”
赵微闻言笑了起来:“希望到时候父亲还会如此说。”
今夜的赵微很忙,几乎是点灯彻夜未眠,伏在桌案上不停的书写着什么。石头则也不睡,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旁。
“你若是累了,先去睡吧!我很快就好!”
石头木木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会。这样没营养的对话太多了……
“夜深了,你也不嫌冷。”
“石头一向不怕冷的。”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