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不开心,因为赵微又是一天都没有出现。
“赵兄,赶紧招呼客人吧!咫尺可能是又去宋家小姐那里了。”
晋阳有些莫名其妙:“宋家小姐?”
陈现手上忙着事情,并没有看向晋阳:“你还不知道吗?宋家小姐离家出走,都闹到公堂上去了,也多亏了咫尺,宋小姐才能安然无恙,不然怕是得多个忤逆的罪名哟……”
晋阳后面的事情都没有听全,只觉得胸口有些堵,你又不认得她,帮哪门子的忙?
“赵兄!赵兄?”
陈现见她出神,心中有些快意:“城南还有一家打算合作,我跟他有些渊源,今日去碰个头,你就先自己看好铺面。”
“赵兄?”
“赵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到晋阳回过神来的时候,陈现早就不在了,而身前的人,却是变成了赵微,正在讶异的不停在自己眼前挥着手。
晋阳翻了个白眼,打开了赵微的手,转身走到一旁,随手抓起一块抹布,胡乱的擦拭起来,不去理他。
“怎么了?”
晋阳还是不说话。
“我今日来是来告个别,应是下午就要出发了。”
晋阳蓦然回首:“去……去哪?”说完后就有些发窘,连忙又背过身去。
“家里的封地那边,遭了水患,出了些事情,过去帮把手。”
晋阳有些不高兴,瘪着嘴:“干嘛跟我说。”
“啊?”赵微没反应过来,不是几乎每日都要在这里碰头吗,我这不说不让你担心么?
晋阳刚才小脾气使完后,脸蛋就红了起来,店里还有些其他伙计在,居然说了那样的话出来。
好在店里不如外面明亮,加之背着光线,赵微也看不真切。
“听说今年春汛很是厉害,不少地方都遭了灾,你……大概多久回来?”
“快则十来天,慢则一两个月吧……肯定会尽快的,毕竟我那么厉害。”
晋阳“嗤”了一声后,还是噗嗤笑了出来,用胳膊比划了一个圆:“我知道,这么厉害,是不是。”
赵微呵呵傻笑。
“还是尽快赶回来,听父……父亲说,若是水患救济不利,怕是会有流民,届时距离近些的州府,百姓恐怕都会往长安城赶来,这样迫不得已怕是要关城门的。”
“你……若是被锁在了外面……”晋阳顿了顿,“我没亲眼见过,但是也还是听闻过的,若是起了流民,有不少人都会漠视法度,抢劫闹事会很寻常,若是你得罪了人,很可能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人家就把你给害了……”
“这你放心,我身边很多高手,我自己也会武艺了呢!”说着话就举起了手中黑伞,“这可是兵器谱排行第一的千机伞,怎么样,不担心了吧!”
晋阳一阵嫌弃:“一把破伞,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尽会胡吹大气!”
“放心放心,肯定会尽快回来的,答应了朋友一起要去看选花魁呢!”
晋阳眼睛一瞪,直接把手中抹布丢到了赵微身上:“看着你就烦!最好别回来了!”
赵微哈哈一笑,将身上抹布摘了下来,放回到了桌案上:“走了!”
“你自己还是要当心!”
赵微没回身,直接背对着晋阳挥了挥手:“知道啦!”
晋阳嘴里嗫诺了半天,终于是顾及身边陌生男子太多,只好轻声对自己说道:“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啊……”
赵骁的封地位于黄河与渭河交界处,一个叫做安邑的县城里,曾经是夏朝的都城,赵微一行人未走陆路,而沿着渭水顺流而下,不过三五日的工夫也就到了。
赵晴也想跟着来,却是毕竟身子刚刚痊愈,被赵微喝止住了,为此把赵晴委屈的,坐在赵微的床上却不跟赵微讲话。若是二人不小心对视了一眼,赵晴就一定会“哼”上一声以示自己的不满。
随行的,只有石头、樊辉和几名护卫。
樊辉在年前收租税时,在那田阳村上上下下跑了数趟,对当地情况很是熟悉。这田阳村,在当初封给赵云时,正好有一千户上下,这几年风调雨顺人员添丁进口的,大约变成了一千三百余户。这些人因为毗邻黄河,灌溉方便,家中田地多为良田,在赵骁身为枢密使这几年,又没上门收缴过什么租子,所以着实过了好几个殷实的肥年。
自古山南水北是为阳,同时这田阳村,田姓人居多,因此落得此名。
此时这田阳村中,是赵家的一名管事在负责当地的事务的处理与消息传递。此管事姓赵名德,为人做事颇有几分干练,但此时已然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有些焦头烂额。
这事儿还得从朝廷将此地一千户的食邑封给赵骁时说起。
自古分封其实都有一个问题,不论是郡、县还是村,实际是一个整体,里面的军、政、财等,是密不可分的。可是目前的这个汉朝,担心重蹈周朝的覆辙,所以将军政大权一概剥离,只留财权。
是以封地上即便有些王公贵族,他们是没办法威胁朝廷的。
可这样就又有了新问题。
若是这个地方是个万人大县,分封的人占据其中一部分地方,是很难和这县中的其他九千人剥离出来的,所以很难脱离朝廷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