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脚女人回到家，先在院内的厨房里打了盆水，洗了脸和手，然后才走向堂屋。</P>

小脚女人刚进堂屋门，西边的屋内就传出一个沙哑的男声，“妈，是您回来了吗？”</P>

“是的，老大。”小脚女人应道。</P>

但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先去西屋看望大儿子，而是转身进到自己的东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重新梳理了稍稍凌乱的头发，整理利索后才朝着儿子的屋子走去。</P>

小脚女人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衣容不整的样子而担心。</P>

小脚女人进到西屋后，伸手摸了摸靠床头坐着的儿子的额头，关切地问：“老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P>

小脚女人说着提起暖水瓶，往床旁木条几上的碗里添了些热水，递了过去。</P>

“妈，我感觉今天好多了。”老大接过碗，喝起水来。</P>

小脚女人说:“烧是退了，但你的身体还是很虚，喝完水后躺下歇着，史郎中说把今天抓的药吃完后你的病就快好了，妈这就去做饭，你二弟下工回来就可以吃饭了。”</P>

小脚女人接过大儿子喝完水的空碗放到木条几上。</P>

“好的，妈，您去忙吧。”老大回答道，两只眼睛却怪异地上下打量着小脚女人。</P>

小脚女人走出堂屋的时候，西屋传来大儿子剧烈的咳嗽声。</P>

小脚女人皱了皱眉，随即宽慰地自言自语：“还好烧退了，再烧下去转成肺炎就麻烦了。”</P>

晚饭后，小脚女人感觉胸口隐隐作痛，她对二儿子说：“老二，我有点累了，先去歇着，你收拾下碗筷把煎好的药端给你大哥喝了。”</P>

不等老二回答，小脚女人就向自己的屋子走去。</P>

小脚女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她感觉胸口火烧火燎的，像有团火在里面燃烧着一样。</P>

不知过了多久，胸口炸裂般的疼痛把小脚女人痛醒了，醒来后她感觉口干舌燥，心口闷热难耐。</P>

小脚女人想下床去厨房喝水，艰难地坐起身后，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P>

小脚女人忍着痛，低声唤着正在堂屋里抽水烟的老二。</P>

老二听到小脚女人的声音，连忙放下水烟筒跑了进来。</P>

老二借着窗口透进的光线，看见小脚女人坐在床上，双手痛苦地捂住胸口。</P>

他吃惊地问：“妈，您怎么了？”</P>

小脚女人舔着嘴唇说道：“我感觉心里面像被火烧似地难受，你快去给我打碗凉水来。”</P>

老二小跑着从厨房的水缸里舀了碗凉水端过来，小脚女人接过老二递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好像想要借凉水来浇灭胸中燃烧着的那团火一样。</P>

喝完水以后，小脚女人感觉好了一点。</P>

老二从来没有见过小脚女人如此痛苦的样子，他焦急地问：“妈，您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城里请史郎中来给您看一看？”</P>

小脚女人缓缓地说：“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在田里劳作了一天也累了，回房去歇着吧。”</P>

“真的不用请史郎中吗？”老二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P>

小脚女人声音低沉却坚定地说：“不用，你出去吧。”</P>

听着小脚女人略带不悦的声音，老二忙说：“妈，那您歇着，我这就出去，有事您叫我。”</P>

老二说完拿着碗就退出了小脚女人的屋子，他并没有带上小脚女人的房门，想着如果晚上小脚女人的屋里有什么动静，自己才听得到。</P>

老二穿过堂屋，惴惴不安地来到自己和大哥的西屋，他压低声音，把小脚女人身体不适的事告诉了斜靠在床上的大哥。</P>

老大今天已经退烧，喝了药精神也好多了。</P>

听完二弟的话后，老大说：“妈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她今天回来后我就觉得不对劲，前几天她都是一进门就先来我们这屋的，可今天她是先回东屋后才过来的，妈出门给我抓药前来看过我，可回来后她再进来的时候，不仅换了套衣服，而且脸色也很不好。”</P>

老大自小跟着父亲做生意，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也学到了不少。</P>

老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对老二说：“我还是去看看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