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离开金东市的时候，赵芳刚上高中。</P>

赵芳从家里到学校，相当于从金东市的西边走到金东市的东北边，每天仅路上就要走五十多分钟。</P>

为了能赶在早晨七点三十分早自习时间前到达学校，赵芳每天必须在六点三十分准时出门。</P>

从家里出来穿过铁路职工宿舍区后有很长一段公路，路的左边是很大一片农田，不同的季节种植着不同的农作物。</P>

现在这个季节，农田里种着一人多高的甘蔗。</P>

路的右边是工厂围墙外的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沟，水沟随着金东市东高西低的地形自上而下地汇集了沿途的各种污水，沟面时时散发出一股臭味，水沟里种种漂浮物在暗黑的苔藓上随着水流移动着，让人不忍直视。</P>

所以经过这条路的人们都习惯性地选择走路的左边。</P>

进入十二月份天亮的越来越晚，赵芳每天天还不亮就要出门了。</P>

因为天冷路上几乎遇不到任何人，那时很少有晨练的人，更别提当时数量稀少的汽车了。</P>

路边围墙内的厂区也是黑漆漆的，只有公路上相隔很远的路灯散发着昏暗的灯光，把人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小，那影子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在两边漆黑空旷的公路上，看着实在是有点瘆人。</P>

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路上的路灯只安装在路的左边，而不是路两边对称安装。</P>

赵芳自九月份开学后每天都要经过这条路到达学校，她总是边走边背诵着课文。</P>

这段时间走在路上天还黑着，她会时不时地就着灯光看一下手里拿着的课本。</P>

星期一的早晨，当赵芳快步走进教室后，看到教室里的同学正在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P>

赵芳并没有在意，她快速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从肩上取下书包，拿出英语课本和文具盒放到课桌上，然后将书包放入抽屉里做好上课的准备。</P>

赵芳每天早晨几乎是在早自习的铃声响起前到达教室的，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同学闲聊。</P>

赵芳刚做好准备，上课铃声就响了，赵芳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座位皱了皱眉，同桌杨晓红和自己一样从来都不会迟到或早退，而且每天都会比自己先到，今天上课铃声都响了还没有来。</P>

赵芳来不及多想，英语老师就走进了教室，赵芳翻开课本和同学们一起跟着老师朗读起了课文。</P>

早自习后课间休息，坐在赵芳后面的张兰戳了戳赵芳的后背小声问：“你知道杨晓红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课吗？”</P>

赵芳扭过头说：“你和杨晓红家住一个大院，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可能是生病了吧。”</P>

张兰小声说：“不是，她们家出事了。”</P>

赵芳连忙挪动身子，整个人转向后面问道：“她家出什么事了？”</P>

张兰的同桌抢着说：“杨晓红的妹妹死了。”</P>

“啊？”赵芳惊讶了。</P>

“怎么死的？”赵芳问。</P>

张兰瞥了同桌一眼，似乎有点怪她多嘴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