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母还想再问，赵红撒娇地拉着她的手臂摇晃着说：“外婆，我饿了，有什么好吃的吗？”</P>

赵红不想江母再继续纠缠赵家福的身体这个问题。</P>

江母慈祥而又温和地拍了拍赵红的手说道：“你这个小馋猫，从小就知道吃，都成大姑娘了还惦记着吃，等着，外婆去给你做，家福你去坐着歇会儿。”</P>

江英说：“妈，我跟您一起吧。”两人走进了厨房。</P>

两天后赵家福带着江英、赵红回到自己的老家赵家村。</P>

赵家福的大哥和二哥都不在了，在侄子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坟地。</P>

赵家福指着一座长满青草的合墓对赵红说：“这就是你爷爷奶奶的坟。”</P>

赵家福和侄子在合墓前摆放了水果、点心，插好香烛后，赵家福就跪了下来，江英和赵红也跟着跪在坟前。</P>

赵家福哽咽着说道：“爸、妈，你们的儿子、儿媳、孙女今天来看望你们了。”说罢就开始磕头，江英和赵红也跟着赵家福磕起了头。</P>

赵家福跪在地上，泪水不断地从他的脸上滑过，赵红自放假回来知道赵家福的病情后，她的心里也很痛苦，今天见到从来没有在女儿们面前流过泪的父亲哭了，她的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P>

赵红担心赵家福长时间跪在冰冷的地上对身体不好，她哽咽着劝慰道：“爸，地上凉，我扶您起来吧，以后每年我都陪您来看望爷爷奶奶。”</P>

赵家福在江英和赵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伤感地说道：“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来看望你爷爷奶奶了。”</P>

“爸，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只要想来就能来。”赵红说。</P>

“但愿吧。”赵家福幽幽地说。</P>

一行人又来到赵家福的大哥和二哥的坟上祭拜。</P>

赵家福对赵红说：“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以后要是老回去了，你们把我火化后骨灰埋了就行，别整那些没用的排场。”</P>

“爸，您说什么呢！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呸呸呸，赵红接着朝地下连吐了几口口水。</P>

赵家福被赵红的举动逗笑了，他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大学生比我还迷信，人终归有一天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没有谁会长生不老，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P>

赵家福刚才的话让赵红想起了几年前，火车站有一户人家的老人去世后，那家人在路边搭了个灵棚，又是请吹鼓手又是请人超度，闹腾了几天几夜才把老人下葬了。</P>

当时赵家福曾鄙夷地对她们姐妹几个说过：“这个老人活着的时候他们不仅不给吃喝还要骂老人，现在老人死了却大摆排场，有孝心要活着的时候孝，而不是人死了才孝，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风光大葬那都是做给活人看的。”</P>

今天赵家福又旧话重提，赵红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P>

赵家福和江英他们在玉县待了几天，临行前赵家福拿出五拾元钱递给江母，“妈，这点钱您拿着，以后想吃什么就买点，别舍不得。”</P>

江母坚决不要，她说:“家福，你们来已经带了些东西，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你们寄来的钱和政府给的抚恤金我都用不完，都存着呢。”</P>

赵家福见江母坚决不要，他把钱放到桌上说：“妈，您就收着吧，以后我可能难得来看您了。”</P>

“是啊，我听英子说赵芳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到时候有得你们忙了，你大弟家的两个孩子，比我当年带英子他们兄妹八个都要难带，何况现在城里人一家只能生一个孩子，就更金贵了，”江母说。</P>

江母并不知道赵家福的弦外之音，她以为赵家福说的是赵芳生孩子后他们要帮着带孩子，没有时间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