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灵砚解连环 焚夏 4790 字 9个月前

夜,悄悄来临了。wwwqb5、cOm\\

众人用过晚膳,就各自回房去了。连环一整晚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君砚看在眼中,甚觉有趣。难得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她离去前丢给他的眼神告诉他,她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待时辰到了。她却不知道,他今晚也会去灯会。他用晚膳前,君老爷就叫他晚些时候陪路文去逛逛花灯会。到时,二人极有可能会遇上。

他瞧了眼身旁满身儒雅书卷气又知书达礼的路文,看得出来,他的表弟对此番出游很感兴趣。若他猜得不错,他是想再度遇上他的救命恩人吧?

下午在连环屋中,他倒是忘了向她提上一提。万一他遇上连环,他可想象不出路文会怎么做,希望两人不要碰面为好。为琴心的事,他们已经很麻烦,再扯上路文——事实上已扯上了——他们的麻烦会更大。

“三表哥,花灯会很热闹吗?”

“当然了。三月一次的市集,三月一次的花灯会,整个戊阳城里城外的男女老幼都会来赏灯。”

话中若有似无的讯息教路文心中又燃起不敢有的期待。全县男女老幼都会来?那就是说,那位姑娘也极有可能来?如此热闹的花灯会,她会来吗?应该会吧。

“表哥,你若有事,我可以自己去的。”

“有事?我可没事。怎么,不愿表哥与你一道去赏灯么?”

“没,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怕,表哥只顾陪我,误了与别人之约,就是我的罪过了。”他试探地说。

君砚故作不解:“别人?我可不记得与别人有过什么约会。”

“就是,就是中午与你一起在满江楼救了我的那位姑娘啊。表哥没有约她一起去赏灯么?”他点明道。

君砚像是经他提醒方才想起有这么个人似的:“哦,她呀,要玩她自个儿会去。可不用我在旁。”刚才她说得可清楚了,叫他别做白日梦了。他仔细观察路文的每个表情和动作。

“是吗?”暗喜在心,“表哥,我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细思良久,路文忍不住道。

“尽管问。”

“那位姑娘,是否,是否是表哥的意中人?”

君砚吃惊地望着她:“意中人?怎么可能?!”

路文显然像是松了一口气,道:“是……是么?原来不是啊。我还以为……以为,是我看错了……”他朝君砚道:“表哥莫要见怪,是我鲁莽了。”

“哪里。”他故意道,“只不过,我也有一句话想问表弟,表弟可否如实以告啊?”

“表哥请说。”

君砚道:“表弟你这么关心她是否是我意中人,是不是,你对那位姑娘有了好感?”

问得路文一下子红了脸,结巴地反驳:“不,不,表哥说笑了。我可没有那样的想法……”说着,垂低了头。

君砚看在眼里:“没有,那是最好。小妹有你照顾,爹娘一定会很放心。”

握了下拳,又放开,路文暗恼在心。他心中最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恐怕让表哥发现了。唉,他怎么这么不小心……此后,他须得压抑住自己才好。中午发生的一切,就当作他这一辈子中美好的回忆吧。

君砚沉默良久,见他握拳又放,知道连环的麻烦又多了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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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阳城内,今夜灯火通明。东、南、西、北四条大街沿街店铺都挂满了各色各形的彩灯。城内的每株树,每座桥,凡能挂灯之处,无一不悬上彩灯。顿时把整个戊阳城照得有如白昼。各色彩灯互相辉映,让人眼花缭乱,仿若置身于灯海之中,忘了究竟身处何处。

灯会,自然不单是赏灯,但凡与花灯有关的各种活动地都在这里展开。如猜灯谜,放许愿灯、花灯舞……等等,更平添了热闹的气氛。

连环不止一次地为街上花灯所迷,流连不前。身边的小翠没有打扮成胡大婶,也没有大痣在脸上,不过换了副病容,却也难认出她来——她也兴奋地陪着连环。一会儿看这灯,一会儿又迷上那灯。两人“咭咭”笑得开心。

而另一处的路文却无心于路旁绚丽的彩灯,反倒引颈而望,东瞧西瞧地,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似的。

“表弟,你觉得咸阳城的灯会,热闹么?”

“啊?”他回过头,“啊,是啊,挺热闹的。”何止是热闹,简直是人山人海,举步维艰了。才出来一会儿,他的脚就让人踩了好几下,更别说与多少人迎身相撞了。只怕再这样下去,他身上又要多添几道新伤痕。

“所以,表弟,若不小心看路,恐怕会给挤到一旁去。若是跌个跤什么的,那可就不好办了。”君砚淡淡笑着。心下却也有些纳闷。他知道路文在看什么,在找什么。本来,他若是喜欢了连环,不会娶小妹,也算是解决这事的一个方法。但,一想到他对连环那若有似无的思慕之情,他就忍不住老是提醒他,该注意一下自己是何身份。提醒他,连环是他不能也无权沾染的姑娘。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懊恼着,觉得自己的理智不知跑到哪个地方躲起来了。他是疯了吗?

路文却显然已听懂了他的话中有话,匆匆看了眼他了然的目光。不知怎的,他就觉得,表哥总是给他一股压力,迫使他不能不记住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不可再做妄想。但,表妹始终是他亲妹子,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表哥,你放心,我不会乱来。”他也语带双关地回答。

君砚轻笑了下,两人继续随着人流往前行进。在两条大街交叉处,意外地,一人出现在他们不远处。君砚忙拉了路文躲到一旁。

“表哥,为何拉我到此?”他们此刻站在一条小巷入口处。巷子不深,却无半个人。难道,他又有什么话要私下里对他说么?

目力所及处,泰宝已往另一边而去,君砚才道:“记得满江楼上的事吗?”

路文不觉抖了下。怎会不记得,他身上的伤,就是在那儿得的。拜那人所赐,从小到大被当作宝的他,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揍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刚才,我们差点与那些人遇上。”

路文不安地:“他,没有看见我们吧?”

“没有。”若是看见,他就不会神气活现地领了手下往前去,而是朝他们来了。他见过路文,说不定会把连环给他的加倍奉还在路文身上,到时动起手来……他可不想惹出事端。他是县太爷的小舅子,难缠。

“那就好了。”看来他吓得不轻。

君砚不得不庆幸小妹看上的不是他。他不是说路文将来不会是个好丈夫。他知书识体,饱读诗书,将来或许还能谋个一官半职。但,瞧他文文弱弱的样子,小妹是极貌美之人,除非不出家门,否则难免要遇上歹人。到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如何能护得了妻子!要他说,自己的东西应该由自己来保护。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那算是枉为人夫了。

离放许愿灯的时刻还有一会,连环却已迫不及待地往许愿河的方向奔去了。她一手提了个许愿灯,走在小翠的前面,熠熠的灯光,把她的脸颊映得通红,很是可人。

“小翠,你说,待会儿我该许什么愿呢?”

“小姐最希望达成什么愿望,便许什么愿呀。”

她侧过头想了下:“我希望老头子能长命百岁,身体健康;又希望师兄与师嫂,也就是你们家小姐能夫妻白头偕老;我又想……唉,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才好。小翠,你不如帮我拿个主意吧。”

“可是小姐,一个灯只能许一个愿啊。你心中最最想要达成什么愿望呢?”

“心中最想的……嗯,我也搞不清楚。唉,真烦呢。”一只手无意识地转着许愿灯,脑中费力地要选一个愿,也许——

“啊!”她叫了起来。短促而兴奋地:“我想到了!”把小翠吓了一跳,“我知道了。既然一个灯可以许一个愿,那么,我多买几个不就可以许更多的愿了吗?太好了!”她不禁为能想出如此绝妙的办法而沾沾自喜。小翠却摇头:

“小姐,戊阳城的规矩是一个人只能放一只灯,许一个愿望的。”

迅速灭了连环心中刚刚才升起的希望,她沮丧地:“是吗?唉……”好可惜呀,为什么要有这种规矩呢?

两人不觉已来到桥上,连环又异想天开:“小翠,如果我代别人放灯当作他许的愿,你说,会实现么?”

“这个,我想,也许可以。”不忍拂她意小翠只好这样答。

连环猛地旋过身:“真的吗?……那么,我可以代师兄名头子、师嫂他们放灯……让我想想,还有谁呢?”她掰着手指,慢慢地转过身去——

“啊——”

她没见有人朝她走来与来人正面相撞,脚下一滑,正要往桥下跌去——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药草味充斥在她有些飘忽的感官中。腰上有一只有力的手臂扶着,免了她落水之灾,耳旁是那人暖暖的鼻息——好熟悉的场景。她缓缓睁开眼……

“哎呀。”忘了该说什么了。

“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有事发生呢?”君砚轻柔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连环呐呐地:“我,我怎么知道。”

“谁都知道走路该看着前面。你呢,只顾着玩自个儿的手指!”略带责备的声音让连环不敢直视他的眼。他难得会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话,万一他心情正不好,她岂不要受池鱼之殃?

他生气吗?他的确生气,并且非常生气。但,是气她的不会照顾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他也弄不清。上一回,她差些跌入湖中是他的过错;这一回,即使他不是有意,却也害她差些落入河中,所以,他想,他有可能在气自己。眼光一转,他知道应该气谁了。那该死的桥栏只及她腰!

“表哥!”路文在他身后轻唤了声。他只来得及看到表哥伸出单只手挽住一位姑娘。此刻,表哥停下步子好一会儿了,手也不放开人家,此乃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此刻的举止,未免有些失礼了。

轻轻扶正连环,君砚示意路文跟上,拉了她与目瞪口呆不知言语的小翠离了桥,来到人流较少之处。

在花灯的映照下,路文非常惊奇地,还夹了点欣喜,见到了连环。他的心不知不觉加快了跳动,出口的话快不成句了。

“姑娘,你,我,我们又见面了。”他太高兴了。此刻,即使有表哥在旁,他也管不住自己了。又有谁能管住自己的心呢?他发现,他真的是喜欢上这位姑娘了。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的出身。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连环尴尬地朝路文一笑。没想到会在灯会上碰到他,噢,是他们。她以为,他应该早已休息了,或者也该在书房才对,却不料想他会来灯会。她倒是不怕会遇上路文,毕竟他不会知道她也是君琴心,他的未婚妻。她怕的,是眼前这位一直不吭声的君三少,害她动也不敢动一下子,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只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他这回可没这么好说话。话又说回来,她又怕他什么啊。刚才还是他差些让她落下河的,这是第二次了。要生气的也该是她才对,他怎么反倒像很生气的样子?

两人不觉已来到桥上,连环又异想天开:“小翠,如果我代别人放灯当作他许的愿,你说,会实现么?”

“这个,我想,也许可以。”不忍拂她意小翠只好这样答。

连环猛地旋过身:“真的吗?……那么,我可以代师兄、老头子、师嫂他们放灯……让我想想,还有谁呢?”她掰着手指,慢慢地转过身去——

“啊”

她没见有人朝她走来,与来人正面相撞,脚下一滑,正要往桥下跌去——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药草味充斥在她有些飘忽的感官中。腰上有一只有力的手臂扶着,免了她落水之灾,耳旁是那人暖暖的鼻息——好熟悉的场景。她缓缓睁开眼……

“哎呀。”忘了该说什么了。

“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有事发生呢?”君砚轻柔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连环呐呐地:“我,我怎么知道。”

“谁都知道走路该看着前面。你呢,只顾着玩自个儿的手指!”略带责备的声音让连环不敢直视他的眼。他难得会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话,万一他心情正不好,她岂不要受池鱼之殃?

他生气吗?他的确生气,并且非常生气。但,是气她的不会照顾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他也弄不清。上一回,她差些跌入湖中是他的过错;这一回,即使他不是有意,却也害她差些落人河中,所以,他想,他有可能在气自己。眼光一转,他知道应该气谁了。那该死的桥栏只及她腰!

“表哥!”路文在他身后轻唤了声。他只来得及看到表哥伸出单只手挽住一位姑娘。此刻,表哥停下步子好一会儿了,手也不放开人家,此乃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此刻的举止,未免有些失礼了。

轻轻扶正连环,君砚示意路文跟上,拉了她与目瞪口呆不知言语的小翠离了桥,来到人流较少之处。

在花灯的映照下,路文非常惊奇地,还夹了点欣喜,见到了连环。他的心不知不觉加快了跳动,出口的话快不成句了。

“姑娘,你,我,我们又见面了。”他太高兴了。此刻,即使有表哥在旁,他也管不住自己了。又有谁能管住自己的心呢?他发现,他真的是喜欢上这位姑娘了。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的出身。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连环尴尬地朝路文一笑。没想到会在灯会上碰到他,嗅,是他们。她以为,他应该早已休息了,或者也该在书房才对,却不料想他会来灯会。她倒是不怕会遇上路文,毕竟他不会知道她也是君琴心,他的未婚妻。她怕的,是眼前这位一直不吭声的君三少,害她动也不敢动一下子,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只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他这口可没这么好说话。话又说回来,她又怕他什么啊。刚才还是他差些让她落下河的,这是第二次了。要生气的也该是她才对,他怎么反倒像很生气的样子?怎么回事!

尽管心里觉得无愧,抬头看他的眼光却是带了丝丝怯意。

碰到她用迷惑不解又似脆弱的眼神,君砚突觉所有的气全消了,与来时一般迅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悠然地轻叹道:“唉……”什么责备的话都咽了下去。

路文没瞧出两人身上不寻常的气息,仍脸发红地瞧着连环:“姑娘,我,我想,可否,我……”

“有什么话就说嘛,吞吞吐吐地。”察颜观色地知道君砚放过她之后,连环目中有了笑意,却又听到“她”的未婚夫用结巴的声音与她说话,差些笑了出来。

路文鼓起勇气:“可否请姑娘告知芳名。”啊,终于说了,终于说了。他大大吐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支持不住了。原来在她面前,会是这样一种情形,既期待她能与他说话,却又不敢与她说话。他总算领悟到了。

“名字?”连环望望君砚,他回她一脸的莫测高深,“我叫连环。”

连环、连环……路文低低念着这两个字,觉得这名字是他有生以来听过的最为美妙的名字,连环啊。“我,我叫路文。”过了许久,他才想到该礼貌地自我介绍。

连环只是“嗯”了声,感觉身后的衣衫让人扯了下,她凑过头去:“小姐,时间快到了。”是小翠。

她刚才是让小姐吓得魂不附体,幸好那人是三少爷,若是表少爷——她瞥了眼仍呆呆注视着连环的路文——若是他,只怕小姐这回命要不保,那她怎么向姑爷去交代。恐怕,她也该放个灯,祈求老天保佑小姐能平安无事。

时间快到了?什么时间快到了,连环不解地望向小翠。

“许愿灯啊,小姐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