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黎花枝高风亮节、施恩不望报,实在是她不想和这两个看起来就不简单的江湖人士有过多牵扯,不过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黎花枝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你家大哥看来病得不轻,不知道你们有何打算,有地方去么?”
黎花枝不过随口一问,却让男子黯然了。
“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俩是从边关躲避战乱,逃过来的,大哥为了保护我受了伤,身染重病,我也没有什么打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男子的话,让一直都是孤儿的黎花枝很难得的动力一下恻隐之心,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张跟弟弟一模一样的脸,让她习惯性的就想对他好,虽然,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可是多年的习惯一下子也改不了,再说能在看到这张脸也算缘分。
于是,黎花枝做了一个违背她自私本性的决定。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个决定,会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多次化险为夷。
“要不,你们先到我家住吧,虽然我家十分简陋,不过好歹也是个住处,我家相公懂些药理,也能帮你家大哥看看,等他好了,是去是留,你们再做打算。”
此话一落,男子一层不变的表情难得的出现了裂缝,刚毅的眼眸中一丝意外,一丝感激快速的出现,又快速的隐于眼底。
男子的表情没有逃过黎花枝的眼睛,看到男子眼中的感激,她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冲动过后的她,突然意识到家里将会平白多出两个人需要她养,于是,黎花枝不痛快了。
“先别急着感激,我是有要求的。刚才看你拉住驴车就知道你身手不错,住在我家的这段时间,你得教我儿子武功。”
“好。”男子没有犹豫,事实上这已经算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达成协议,黎花枝让男子将昏迷的男孩放到驴车上,一起出了城。
回去的路上,男子告诉黎花枝他姓沈,叫沈宇,那个昏迷的男孩叫齐忠。他们两人是表兄弟,家里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们也是在逃难的路上碰巧遇见的,于是两人结伴而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沈宇今年刚好十九,比齐忠要小一岁,当然也比黎花枝要小,当场就认了黎花枝做姐姐,叫黎花枝一声黎姐。
关于这声“黎姐”是有一个小插曲的,本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沈宇叫黎花枝都是“花枝姐”,可这“花枝姐”“花枝姐”的,叫快了,怎么听都像喊的“花痴姐”,于是黎花枝特别声明,一定要叫她“黎姐”。
驴车在山道上行走,速度不快所以稳稳当当,齐忠不会因为山路不平而有太大的颠簸。夕阳的余晖映着整个大山灿烂夺目,给那头小毛驴染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倦鸟回巢,山雾渐起,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这一天下来,黎花枝有些累了,靠在车上半咪着眼打瞌睡,驾车的任务很自然就交给了沈宇。
直到炊烟飘散,晚饭已过,黎花枝的小毛驴才晃晃悠悠的,拉着小破车赶到村口。村头杏树上的果子都已经摘光了,只剩下单调的绿叶还在微热的夜风中颤抖。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靠着杏树说着闲事,黎花枝就这样赶着驴车,招摇的从众人眼前走过,一路上引得无数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