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娘可否告诉我，灵儿表妹当时遇害，在哪被发现，被谁发现？整个白狐一族，没有任何一位成员看到那人？”</P>

令狐璇还是摇头，“发现时，灵儿已经濒死，吊着最后一口气催动符箓，向她娘亲求救。</P>

“大家都急于救她，没有注意周围太多。</P>

“把灵儿吊着命带回族，皓儿自断他的主尾，给灵儿炼化成心。”</P>

说到这里，令狐璇记起：“哦，对，嫂嫂说皓儿见过。”</P>

庄青鱼提起一口气，放慢呼吸，正要听令狐璇详讲。</P>

不料令狐璇很快带过。</P>

“皓儿撞见那天，没看清就直接把人揍了一顿。再把灵儿拉回族，勒令她不许再和那个人族来往。</P>

“灵儿当时陷得正深，恼怒不已，不许他再插手她的私事。</P>

“兄妹两人或许是吵得太重，不欢而散。</P>

“皓儿回族便将此事告知他爹娘，扬言再也不管这个妹妹。灵儿也开始万事瞒着家里，就有了后面……”</P>

也就是说，令狐皓只见过对方那一面。</P>

且什么都没记下。</P>

“灵儿表妹被剖心时，意识并不清醒？”庄青鱼从话里挑拣出她的重点，“如果清醒，她也有修为，不至于连抵抗之力都没有，不至于濒死才联系上舅母。”</P>

要知道，大族天才后辈遇险，第一件事便是召唤长辈。</P>

“谈及那日，灵儿不想细说，也没有人逼问。或许灵儿如今清醒过来，才发现她自己和我们一样，其实都对那人一无所知。”</P>

令狐璇喝一口茶，压一压心中杀意。</P>

庄青鱼掌心向下，缓慢转动她手下的茶杯。</P>

“我倒觉得，对方颇有家资，可以从上查起，查有权有势急需养魂固魂之人。”</P>

能得到白狐一族的信息，就已经很不简单了。</P>

见令狐璇看向她，庄青鱼解释：</P>

“阿娘，良善之人没有上限，卑劣之人没有下限。</P>

“可很多人，都只是介于二者之间。</P>

“若仅为贪图荣华富贵，入赘狐族也不错。除了无法左拥右抱，纵享美色，其余应有尽有。</P>

“若为猎狐而来，九尾狐不只是狐心，狐血、狐肉，纵使拿去黑市当了，哪样不是巨宝，怎会剖心之后就离去？</P>

“要知道，灵儿表妹那时意识不清，纵是杀了，拆解，放进储物法器，也无人知晓，且比留活口更安全。”</P>

偏偏那人，他留了活口。</P>

庄青鱼回忆往昔，娓娓讲述：“有一类人，很擅长自己感动自己。或许在他心中，他虽然取走灵儿表妹一颗心，却放她一条活路，仁至义尽。</P>

“能否活下来，就看她的命数，与他无关。</P>

“总之，这人他没有杀，他问心无愧。”</P>

庄青鱼手上动作缓慢停下，收回手，继续往下说：“最可笑的在于，渐渐地，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好人。”</P>

这种东西，她还真见过几例。</P>

炼化的时候仍觉晦气。</P>

令狐璇被她这番话膈应得不轻，灌一杯茶。</P>

却听庄青鱼那边还在说：“这已经是我能猜到的，比较好的结果。”</P>

令狐璇：？</P>

她的心在这短短一句话时间，跌宕起伏。</P>

“你一次说完。”</P>

“阿娘，狐族被剖心，真的就会对那人心死吗？”</P>

令狐璇很想笃定的告诉她会，但想到晏池，她即将脱口的那个会字咽了回去。</P>

真的会吗？</P>

或许也分情况。</P>

“以我和师弟如今的感情，如果他即将渡劫升仙，如果我与他感情正浓。我告诉他我的至亲将要魂飞魄散，或者告诉他我的魂魄在历练中受损，借他的狐心一用。</P>

“他不会死，雷劫过后即可重塑身体。</P>

“我们，可以长长久久，幸福美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