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书还在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山雀在他身旁蹦跶。苏文就笑笑点头应和她的鸣叫跟她一起撒欢。说到高兴的地方何灵书忍不住一拳打到苏文身上,苏文痛哭流涕举起老人机说你再打我就喊警察了,何灵书才一脸歉意说对不起,反手把他老人机夺了继续胖揍。
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
他们这样子很久了。
在苏文尚还七岁的时候何灵书就跟他在同一所小学,然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初中同学也是何灵书,再然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高中同学也是何灵书。
苏文唏嘘不已,然后一边被胖揍一边回忆。
之后又是很惊奇地发现何灵书就住在自己家旁边。但区别于他,他自己住的是小平房,就五六十平的样子,单元楼片区;何灵书住的是有落地窗的房子,就几百几百平的样子,别墅片区。
何灵书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其实上得起仕兰中学这样学校的人家里或多或少有些权势,这很正常。
何灵书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粘着他了,一边胖揍他好不快活一边说谁打你打这么狠还流眼泪,苏文就心想合着你是要给自己来几拳呗。何灵书曾经因为小学班上有个人公开嘲讽苏文没爹没娘就把他桌子掀飞了,仗着比男生提前发育的身体把男生揍进了校医室。后来双方父母当面对峙,然后就看见能把狗眼闪瞎的豪华跑车成群结队杀进了校园内。
从那以后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小霸王叫何灵书,有那么个小霸王的跟班叫苏文。小霸王很护短,谁敢伸手不经她允许触碰小跟班她就拔刀把谁的手斩断。
好像想的太血腥了点
也是从小学那次事件起,苏文认识了何灵书她父母。她父母意味深长地对视了几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文几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何灵书几眼,活生生搞成了谍战剧克格勃的燕子们互相眼神交流传递信息。
再此之后何灵书就天天来找他玩(练拳),她父母也默认了这件事。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何灵书比他小一点,他能算是何灵书的哥哥,而何灵书能算是他的妹妹。
“我今天遇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人。”苏文开口。
“谁?是不是穿着黑色风衣黑色皮鞋的那种?我就说那个姓路的绝对有问题肯定是他找来的人要把你拐走”何灵书瞬间变得无比警觉,立刻进行一波理智分析。
苏文脸黑着听她讲完,又继续补充道:“他是个外国人,却有着河南人的口音。他的ID是Thker,却又有着一个冯思林这样的名字。”
“真是充满谜团的神秘人物。”何灵书点了点小小的脑袋,一只手掌平放在她脑袋上用力揉搓,“你干嘛?!”
“摸头杀啊。”苏文理所当然,但何灵书愣了一下,她能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男生的心情有些沉重。四周的灯光闪烁,苏文眼里充斥着何灵书看不懂的思绪:“怎么了?”
“我感觉路明非最近怪怪的,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你很担心他?”
“我很担心我的朋友。而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苏文靠在栏杆边眺望远方的灯塔。那里是这个城市的中央命脉CBD区,据说正在开发建设,但已经能见到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顶天而立。霓虹灯的光芒五光十色,美丽的像是在河边盛开的樱花。
他们都是落魄的丧家之犬,在无人的角落里暗自舔坻触目惊心的伤口。他们结伴而行组成了狼群,而没了同伴,他们就只是月下独行的孤狼罢了,就连路过的古树都会嘲讽他们的孤独。
“那我呢?”何灵书把她小小的脑袋挤到了苏文旁边。
“你也是我的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吗?”何灵书有些小失落。
“嗯。但是是最好的朋友。”苏文的回答很认真,何灵书闭了闭双眼,任凭江边吹来的风拍打自己的脸。她感觉自己被无形的温暖抚摸脸庞,恍惚间被宽怀万物的圣光沐浴。
“就只能止步于此了吗?”何灵书的声音混杂了些许落寞,苏文脸色一变,但又有些呆滞:“啊?什么止步于此?”
“笨蛋。”
何灵书锤了一拳苏文肩膀,迈着轻碎的步子融进夜色中。苏文面色古怪,面向女孩消失的方向呢喃。
“让我止步于此是想跟我玩捉迷藏吗?”
幸好那快步跑开的女孩很是果断,要是这会儿还在苏文身边怕是直接气的三升老血喷涌而出气势磅礴不亚于长江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