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第二天上午,盛远峰收到了珍娜钢琴中心盖章的合同,隔了一天,预付款也到账了,破了公司开业以来的最快签单纪录、最快收款纪录。
开完了工作会议,大家开始进驻到珍娜钢琴中心,老庞在会计部,卫辉在渠道部,顾晓丹进了综合部,而花娜和淮姐就在SYF公司留守。
顾晓丹在全女班的综合部工作,与四位女同事的关系还算融洽,正好遇上新品汇展的繁忙时期,她一边忙着宣传活动的事务,一边偷偷查看综合部的各种文档,还有监控同事们的电脑,但是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这天中午,她和三位女同事吃完了午餐,在顶楼东面的员工午休室睡觉,女士卧室里摆放着两排双层床,能同时容纳二十人午休,顾晓丹睡在上铺,正在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耳畔听见手机振铃的微弱声音,好像临近一个女人在接电话,依稀听到她在说:“你先联系大风车”
那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压低了,但是听到她下床穿鞋的声音,顾晓丹偷偷往下张望,原来是渠道部的文员曾湘玉,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只见她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女士午休室,顾晓丹立刻尾随其后,来到了顶楼西面的花园。
曾湘玉瑟缩在花坛座椅上继续打电话,顾晓丹绕到花坛侧面的石柱后偷听,听见曾湘玉在说:“你先联系‘大风车’吧,他手里拿着小本本,买家付钱了,‘鸵鸟’就发货,订货量大的话有折扣。”
顾晓丹心想:这个‘大风车’是谁?‘鸵鸟’又是什么人?
曾湘玉谈完了电话就回去了,顾晓丹走到露天咖啡室,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在工作群里,把刚才偷听到曾湘玉打电话的情况汇报了一次,很快,盛远峰、老庞、卫辉相继手动点赞。
老庞在群里说:我把渠道部的人的电脑、手机全部监控起来。
卫辉说:在线支持。
盛远峰说:调查这个曾湘玉的家庭背景、生活轨迹。
卫辉说:我来。
过了几天,卫辉报告说:曾湘玉,籍贯山西,三年前大学毕业就来钢琴中心上班,渠道部文员,工资到手5500元,在花城没有亲人,自己租住一套江景2居室,月租12000元,暂时没发现她有个富裕的男朋友。
老庞也报告:她的银行余额有740多万元,没有信用卡欠款。她的支付记录平均每月开销2万元,大部分是购买包包、衣服、化妆品、零食、女士用品等,从来没有买过男士用品。
盛远峰问:是谁打了740多万给她?
老庞回答:是曾湘玉的妈妈,一共打了二十五笔,平均每月打进去30几万。
卫辉说:我查过了,曾湘玉的爸爸妈妈都是山西农民,哥哥是送快递的,姐姐是餐厅服务员。
盛远峰了老庞:查一查那个神秘账号。
盛远峰又了大家:你们在钢琴中心里留意曾湘玉有什么可疑的行为。
次日,顾晓丹在群里说:今天中午我发现曾湘玉又偷偷溜出了午休室,去了二楼教学室,看见她在一排员工储物柜前停留了一会儿,有可疑。
盛远峰说:好,我找机会去搜搜。
总算到了彩排的日子,那天,大家在一楼展厅布置会场,顾晓丹穿着背带裤在大门附近摆设看板和喷画,忽然听见一把熟悉的女声喊她,透过粉色气球装饰望过去,竟然是景黛音,只见她头上梳着发髻,穿着黑色蕾丝的挽地长裙,戴着水钻耳环、项链,看起来很隆重的样子。
顾晓丹又惊又喜,与她互相握住手:“黛音,你怎么来了花城?”
景黛音笑着说:“我临时接了个私活,为这个钢琴新品汇展做直播演奏!”
顾晓丹恍然大悟,记起了那一幕:她的钢琴弹得出神入化,听得人心如刀绞。
景黛音看着顾晓丹的工牌,问:“晓丹,这里就是你的新工作单位吗?”
顾晓丹愣了一下,回答:“是啊,我刚上班没多久。”
景黛音环视四周,说:“这里挺好的,简直是钢琴的海洋。”
她一边说一边仰望展厅中央亚克力展板那六个LED水晶字:“珍娜钢琴中心,老板叫珍娜?”
顾晓丹把景黛音拉到僻静角落,压着嗓子说:“珍娜是老板的女友,五年前车祸去世了,老板自己也双腿不能走路了”
景黛音顿时双眼圆睁,秀丽的五官呆滞了好一会儿才说:“太不幸了!”
就在这时,负责台灯声的同事卢冰冰走过来,对景黛音说:“景小姐,轮到你彩排了。”
景黛音应了一声,与顾晓丹打了个招呼,就挽着长长的裙摆,走上了展厅中央,摆放着一架百万级别的三角钢琴的圆形平台。
顾晓丹双手插住裤袋站在花盆旁边看,果然如她所料,景黛音又弹起了那一支令人肝肠寸断的曲子,就像在大雨里绝望狂奔,溅起的水珠落在眼睛里。
顾晓丹不懂钢琴,不懂音乐,但是她听这首曲子,感觉它的每一个旋律都弹在她的心上,就像在与她倾诉一样,隔着空气也能感受到那种矛盾、委屈、执迷不悟。
正听入神的时候,忽然,一把男人声音打断了琴声,只见,一个坐着电动轮椅的男人到了圆台下面,对景黛音说:“这位女士,你为什么把乐曲弹成这种感觉!!好像不对路?”
景黛音看见这个男人的轮椅,第一反应是这位残障人士就是这里的老板,她的视线移到他的脸庞上,望着他的脸。
卢冰冰走到章鹤云的跟前,解释:“这位是我们请来的钢琴师,叫景黛音,她水平蛮高的。”
章鹤云用诚恳的神态道:“景小姐,我不是怀疑你的水平,我只是不认同你的演绎方式,明天新品汇展的主题是‘感恩生活,拥抱艺术’,你弹得太歇斯底里了,不符合活动的主旨。”顿了顿,他把手机递给了景黛音,又说“你看看别人是怎么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希望你为观众呈现一种幸福祥和的音乐意境。”
景黛音接过了章鹤云的手机,屏幕正在播放一个视频,是一位美丽女士的侧脸,她正在专注的弹奏着同一首曲,但是,弹得温和而流畅,像欢快流淌的溪流,又像杨树叶子在午后微风里摆动,悠扬、活泼、浪漫、美感,令人心情舒畅,仿佛空气里也飘着一股夹杂着薄荷气息的花香。
视频的最后,出现一行字:纪念珍娜。
景黛音秒懂了,心里感动,对章鹤云道歉:“好的,我调整一下。”
景黛音坐回到钢琴凳上,思索了片刻,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重新弹奏起来,这次的意境截然不同,她的手指在琴键上来回跳动,弹奏出美妙的旋律,像是吹动河水的点点波光,光影揉成了温柔,缱绻,希冀,绚烂之极,直至升华,在场所有人都沉溺在满满的幸福感里,这一刻,大家的心灵感觉是共通的。
一曲终结,展厅里陷入寂静,几秒后,章鹤云第一个鼓掌,四周也响起了掌声,章鹤云把电动轮椅转过来,正好让顾晓丹看到他的脸庞,此时,他的眼眸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加快了轮椅的速度,似乎不想让人发现他哭了。
景黛音走下圆台,来到顾晓丹的面前,问:“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顾晓丹回答:“章鹤云。”
景黛音的脸庞浮现一抹怜惜,说道:“多好的人,可偏偏是个残障人士。”
二人聊了一会儿,顾晓丹被卢冰冰叫去天台花园廊亭,在郁郁葱葱树木茂密的廊亭里,没看见卢冰冰,却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章鹤云。
顾晓丹不知所以然,走过去问他:“章先生,请问有没有看见卢冰冰?”
章鹤云的苍白脸庞上写满了尴尬,说:“是我让她叫你上来的。”
顾晓丹“哦”了一声,问道:“请问有什么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