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片片鹅毛(1 / 2)

待到苏翊的背影彻底从视线中消失,褚桓眉梢轻扬,看向裴南秧,笑得一片恣意:“今日若不是你,苏翊绝不会这般轻易地答应与我合作,看来我得敬你一杯,聊表感谢才是。”

看着褚桓志得意满的样子,裴南秧却是半分也笑不出来,她冷冷看向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刚说大宁政局动荡、内耗不断是什么意思?”

褚桓闻言,笑容淡敛,他没有立刻回答裴南秧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厢房内的案几边坐下,为自己斟满了酒杯。

见裴南秧蹙着眉坐到了自己的对面,褚桓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说道:“我那句话不过就是字面意思,倒是裴小姐,你眼下如此心急,究竟是想知道你父亲和兄长的近况,还是想知道姜昀的近况?”

裴南秧被褚桓问得一滞,她面色幽冷,沉声问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你的兄长尽管被撤去了官职,但性命无忧、乐得清闲;你的父亲前几日也已回到陈掖,除了因你的‘离世’悲痛万分外,其余并无大碍,”褚桓仰首饮尽了杯中的琼浆,斜眼瞧着裴南秧不安的模样,言语里尽是嘲讽的意味:“至于姜昀,先是赢了长平之战、后是解了南疆之危,现在又彻底击垮了害死自己哥哥的仇敌,正是风头大盛的时候,又怎会过得不好?”

“那你为何要说大宁政局动荡、内耗不断?”裴南秧冷眼看着褚桓,扬声问道:“你是在诓骗苏翊?”

“我为何要诓骗他?宁国的政局你应该比我清楚,”褚桓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最后赢得无论是姜昀还是姜忱,都免不了损耗国力、波动政局,这本就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裴南秧盯着对面神定气闲的男人,终是败下阵来,无奈地说道:“褚桓,我对你当真是叹为观止。”

“过奖了,”褚桓执着酒杯,笑吟吟地说道:“虚实奇正,择人任势,避实击虚,士卒有所恃,敌人闻而畏,裴小姐当年夸奖我的话,我可是牢牢记在心中,片刻也不敢忘。”

裴南秧冷笑一声,懒得与他扯皮,皱眉问道:“你前日在掬月阁中引舞阳郡主与我动手,就是为了让苏翊看见我头上的发簪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根发簪应当是我娘亲留下的遗物,你用它来引苏翊探查我的身份,从而趁机提出与他合作。只是为何,我娘亲的发簪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裴姑娘猜得半分不错,”褚桓眸中浮光一亮,浅笑说道:“我掌管暗卫这么多年,拿到一根你母亲旧时的发簪,也不足为奇吧。”

“可是,就算安排好了一切,你又如何能让苏翊在当日去往掬月阁呢?以你们之间的关系,他应当不会听你半句言语。”

“裴小姐有所不知,你这位小舅舅,酷爱书画音律,闲来无事便会去找如音探讨曲艺歌赋。所以,若是如音写信相邀,说掬月阁中将有旷世之曲,他又怎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