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传来,不知姜遇是何时走过来的,此时还恰好走到那面具之后,透过那眼睛缝隙,看着自己。
这个面具,这双眼睛。
这种感觉……
白炁的脑海里,两张面孔慢慢重合到了一起,那道模糊多年的身影,终于在此刻清晰起来。
[我不许你动她!]
[七月初七,我想让你身着一袭红衣来见我……]
[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我后悔了……]
[别害怕,我会回来找你的……]
那些被她遗忘的事、忘记的脸,她全都想起来了。
“悯、颜……”
“白炁你怎么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吓你的。”
姜遇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顿时大惊!
还以为自己站在面具后边吓到了她,一时间手忙脚乱,一手去接她的眼泪,一手去擦拭她的脸。
白炁心痛如绞。
眼中满是往日忧伤,心里不停念叨两个名字。
悯颜……姜遇、悯颜,怎么会?
他们怎么能一个样子?
白炁伸出手,撩起面前所站之人额间的发丝,神色骤变!
如受惊的鹿一般,疯跑了出去。
等姜遇反应过来追了出去,她早已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姜遇一脸愕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白炁从展馆出来后,没有回办事处,也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在路边随意找了一家酒吧,在里面疯狂地灌自己酒。
一杯接着一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把身边几个人都吓了一跳,纷纷与其拉开一些距离。
“那女人咋了,怎么疯疯癫癫的?”
“不知道,估计被小情郎伤到了吧。”
“要不过去瞧瞧,这时候受了情伤的女孩子,可是最好拥入怀中的……嘿嘿……”
“这位小姐,我——”
“滚!不想死,就给本大人滚远点!”
“靠!有毛病吧?走走走,神经女人一个!”
白炁不理会那些谩骂,回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是啊,她可不就是神经病么。
那人活着的时候,自己假装看不清他的心意;那人死了之后,又为其肝肠寸断,悔天恨地。
如今,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在自己身边,自己又推三阻四,不愿承认自己的心。
真是下贱!
就被被狠狠搁置在台面上,发起狠来,她连自己都骂。
“我想让你回来,可我又多怕你回来,上次我没能护的了你,这一次,我还能护住你吗?”
白炁感觉自己要疯了。
愧疚的要死、纠结的要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可是,醉的了一时,酒醒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晚上,姜遇盯着手机,想着白天行为异常的某人,心中久久无法平静,难以入眠。
自己发了那么多条信息,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她都没有再回复一句。
白炁,你到底怎么了,还有,你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姜遇眉头都要拧到一起了,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汪汪汪——”
毛团忽然跑了出去,冲门外叫着,它好像特别想到院子外面去。
“怎么了,毛团、毛团?”
姜遇打开灯,推开屋门。
院子里漫天大雪,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毛团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趴在大门口处,伏地“呜呜”的哼唧着。
姜遇小心靠近,趴在门口,可什么也没有听到。
这毕竟是大晚上,他又是独身一人,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于是随手抄起一根立于墙角的木棍,谨慎地打开了门。
白雪如盖,将夜色衬得亮了几分。
周围一片清冷孤寂,只是那股呜咽幽鸣的寒风,令人有些不安。
还是什么都没有。
“毛团!”
小狗几个蹦跳窜出门外,不停地摇着尾巴。
“白炁!?你怎么会在这里?”
踏出大门,姜遇这才看到那个女人,她正把脸贴在门上,侧身看着自己。
不过笑容怪怪的,像是又喝多了。
白炁看到某人后,一把扑了过来,死死趴在他的怀里,不愿松手。姜遇见状,赶忙把手里的棍子丢到一边,紧紧扶住她。
也不知她是醉的厉害,还是被冻到了,身子瘫瘫软软,整个人都压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