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一眼望去,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又一眼望去,黛湖浮烟,更添寒意,却有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舟头立有一只小红炉,上面温着的应该是酒,渔翁闲适,不去管鱼竿,他左手拿书,右手时不时倒一杯小酒快意地饮下,抑或从一旁的篮子里捏起一块嫩得像豆腐的,似是撒了椰蓉的白色糕点投入口中,眯起眼睛品赏糕点的弹劲和甜糯……
曲荆风他们从柴火已熄的桥洞中走出来,就看到了江上的这一幕,其实隔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根本看不真切,吃喝的细节都是耳清目明的叶昀描述的。
叶昀叹道,“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钓鱼是假,读书是真,不愁吃不愁喝,困了住舱里一躺……像神仙般自在。”
看看闲云野鹤般的渔翁,再看看稀里糊涂、狼狈不堪的自己,“我真的是传说的……太子吗?”曲荆风觉得“太子”两字实在说不出口。
“当然啦!不然我和海棠哥哥在这干嘛,忍者哥哥千里迢迢地赶来干嘛?”
此时海棠面正无表情地走在冬景如画的码头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机会,忍者因为来意难堪,陪着笑脸不说话。
“挨饿受冻,太子就这待遇?”曲荆风说也在码头上张望着,搜索着,希望能找到填饱肚子的方法。
海棠劝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后面是什么来着,背不出来了。”
这话把曲荆风逗乐了,他笑着配道,“但是,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啊。”
“海兄和曲兄所言甚是,都有理,都有理。”忍者也跟着配上了,“所以我们要积极乐观。”
“迂腐!”海棠同情兼嫌弃地看了一眼将要被丢下的弃棋忍者,这家伙杀人不行,干活不行,偏偏还乐观。
且不说自己堂堂一杀手,每天要拼命干体力活养他,就连曲兄这个将来要执掌天下的人,大半夜的也要给他掻痒痒,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此时叶昀又道,“渔翁笑了。”
“他是不是想叫我们过去一起吃喝?”忍者略微激动地问道,毕竟一个人呆久了会寂寞。
叶昀摇摇头,“大约是看到鱼竿动了一下,高兴吧。”
……
走到临近江心的码头尽处,远远的,便见一艘船驶来。
正愁没吃的,运气还不错,海棠搓了搓手,心道,待那船儿靠岸便动手。
在热切的等待中,只觉那船驶得比任何时候都慢。
不待船靠岸,海棠便冲着站在船头的人大声喊,“大哥,需要搬运工吗?”
对方看了看码头上的人,并不急于回答,等船停稳了,跳上岸来,“我这船是艘货船,我正愁着这大冷的天去哪找搬运工,没想到竟然有人等在码头,生计不易啊。”
海棠跟船夫交涉,搬东西可以,报酬得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吃的,另一部分是钱。
船夫看出他们没吃东西,招呼他们上船,船工给他们每人舀了一碗豌豆稀粥,大概是煮时没搅拌均匀,锅底糊了,糊了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