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码头送别(1 / 2)

马车于黄昏之时驰出曲府,曲文东雨中亲自送别,曲哲也出来了,他身后还跟着曲武,曲哲错失进士,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但他的打击远没有曲晋大,曲晋的打击才是最实在的,顶着曲府第一才子的名头,最终科考没考过曲哲,曲哲是因皇帝那支笔而失,他,纯粹是因为自己才学不足而失——他连前一千都没进。

成绩出来后,曲晋将自己关在书房,直到如今都没有出来过。

曲哲向林氏兄弟施了大礼:“感谢妹夫和三公子,哲虽名落孙山,却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三年之后,哲必将紧跟妹夫和三公子的脚步。”这是一句真话,虽然最终没取,但曲哲却已有了信心,因为他进了前一千,他没取,是因为陛下不让他取,有没有办法改变?有!他三年后进入圣进士,直接跳过皇帝取士这一关。这就是他的方向。

林苏将他扶起:“正是如此,接下来,你不管是词道、策论还是圣言注,都可以传给我看。三年之后,我要你成为圣进士!”

一句话,曲府之人尽皆开怀。

三年之后?意味着三年之内,曲家还能存在!

这是他的表态!

此外,他将倾力支持曲哲,有他这状元郎倾力支持,曲哲自然能有所建树。

曲文东老怀大畅,当年一步棋,时至今日,他才真正坚信,这步棋走对了。

细雨蒙蒙中,马车驰过青石路,出城。

码头上,章浩然、霍启、李阳新、厉啸天、曾仕贵都在,七个人,三个圣进士,人数不多,规格那是相当之高。

曾仕贵是跟他们同船返乡的,其余几位也都领了官印官服,过了休沐期,都将走马上任,京城一会,意气相投,今日一别,天各一方。

厉啸天跟林苏紧紧一抱:“林兄,你当日也曾说过,我在边关之时,你会送我一件厚礼,今日我想告诉你,你的礼我已经收到了,就是那首《满江红》!”

他将征战沙场,林苏这首传世战词,将成为他最有力的武器。

林苏道:“厉兄,我的承诺依旧有效,最多三年,我会前往边关,送你一份重礼!”

“好!如果我还在,我会笑,如果我不在……你在龙城最高的位置,给我上柱香,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章浩然眼角含泪:“我本想今日找林兄要首送别诗的,厉兄你这样一来,我再要诗倒显得轻浮,算了,林兄你上船吧,厉兄的远行,我与兄弟们送他。”

霍启笑了:“林兄的送别诗估计也是跑不掉的,纵然我们不要,那边三个美人的关卡,还是得过的……”

林苏目光抬起,烟雨迷蒙中,他看到了一辆马车,马车之上,一个小小的“陆”字,车厢打开,三个女子并肩站在江边,陆幼薇居中,毕玄机在左,谢小嫣在右,京城三大才女,同时都到了。一把雨伞挡在三女头顶,雨伞之上,写着红楼梦里的一句诗:半为怜春半恼春。

谢小嫣浅笑:“林公子,风闻海宁姐妹们在殿试之前堵了公子的登舟路,堵出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小嫣今日也衣带渐宽了,公子你说怎么办吧。”

林苏哈哈一笑:“转夏了,天气热了,你衣带渐宽纯粹是热的!我能怎么办?”

一句话,将送别的气氛从悲情转为喜庆。

谢小嫣娇笑:“你可别耍赖,今天你非得给我一首词儿,否则,我夜夜念你到五更,看你如何入梦……”

绿衣和陈姐对视一眼,同时抚额,相公真是不怎么上青楼的,但千防万防还没防住,青楼女子太直接了……

林苏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啊……一首《雨霖铃》送给你们!”

手起,笔落: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竞无语凝咽,念去去,千里江山,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最后一字写完,七彩霞光映照得迷离的雨雾,也映照得三张美若天仙的脸蛋,一片迷蒙。

林苏的金纸递给谢小嫣,谢小嫣紧紧地抓住:“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她的泪滑过脸庞,流到腮边,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流下了泪水,三年前,她以为自己死了,已经不再流泪,但今日,她流泪了……

章浩然等人也泪光隐隐,今日江边送别,他写下一首七彩词,说是送给谢小嫣,其实也是送给他们的。

执手相看泪眼,是他们!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说的不分明是知己难求吗?

踏入京城,他们一见如故,面对国事,他们一起意气昂扬,面对危局,他们携手中流击水,他们是意气相投的一群人,他们是有着共同理想的一群人,他们今日分别,再见又是何年?

离开了这些伙伴,他们又怎么去对酒当歌?

绿衣和陈姐并肩而出,走向陆幼薇,绿衣双手捧起一个布包:“陆小姐,这是给你的!”

陆幼薇正无限悲伤呢,突然收到了这份礼物,她的手指轻轻捏一捏里面的东西,泪也流下,是红楼梦!他答应给她的东西,送她了!

公子,你给了幼薇那么多东西,幼薇又能给你什么?

一时芳心可可,如同刹那间跟着他走过了千里江山。

绿衣深深地看她一眼,正要回头,突然,陆幼薇身边的毕玄机开口了:“等下……”

绿衣抬头,看着毕玄机,突然,她的身子轻轻一颤……

毕玄机轻声道:“你是谁?”

“我是……我是……”绿衣胸口轻轻起伏:“我是绿衣!”

“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这问得很奇怪。

绿衣道:“因为我当年穿的就是绿衣……这位姐姐,我们要走了,告辞!”

林苏、林佳良、陈姐、绿衣、曲秀、曾仕贵上了船。

船儿离岸,三女久久地望着船儿,直到船儿消失在暮雾之中……

“我们也走吧!”谢小嫣道。

嗯!陆幼薇点头,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