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隔日，师如月二人再度启程。</P>

诸葛青云又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只不过相较于平时，话要少了许多，还时不时会望着窗外走神。</P>

师如月自然发现了他的反常，但并没有点破。</P>

她大约知道，这都是昨晚她随口抛出的那个问题惹的祸。</P>

但她又确确实实不清楚，就这样一个没什么内涵的问题，为何就会对他产生这种程度的影响。</P>

她不会安慰人，如果点破，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P>

所以，师如月选择装傻。</P>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P>

然后眼睛一闭，睡觉。</P>

但距离到精灵族还有好些天的车程，两人就这样闷在马车里，师如月再怎么睡也用有睡饱的时候。</P>

微微掀起眼帘，借着长而浓密的睫毛掩饰，悄悄看他。</P>

他端坐着，眼睛望着车帘的方向，却并未聚焦，果然思绪又不知飘去了哪里。</P>

师如月合上眼，想干脆继续睡，来个眼不见心不烦。</P>

但越是想要睡去，脑袋里却越发清明起来。</P>

有生之年，师如月头一回体验到了辗转反侧的滋味。</P>

妈的，根本睡不着。</P>

她兀地坐起身。</P>

“距离精灵族还有几日？”</P>

诸葛青云回神，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问了什么，便习惯性扬起笑脸，轻声道：</P>

“再有三日，便要到精灵族的领地了。阿月可以再睡多睡一会儿。”</P>

然后马车内又安静下来。</P>

师如月深吸一口气，眉头微蹙，显得有些烦躁。</P>

诸葛青云察觉，便又关心了两句：“怎么了？”</P>

“诸葛青云。”</P>

师如月很认真地唤他的名字。</P>

“你在想什么？”</P>

诸葛青云脸上的笑一僵。</P>

“没、没什么啊。”</P>

回答没什么才代表真的有什么。</P>

如果真的没什么，他就会直接将刚刚想到的随口说出来。</P>

而不是卡壳似地回一句没什么。</P>

“因为那天晚上的事？”</P>

“不是。”</P>

这次诸葛青云回答地非常快。</P>

过于快了。</P>

她甚至都没说是哪天晚上。</P>

师如月只觉得太阳穴直突突。</P>

“那天我......只是开个玩笑。”</P>

思虑再三，她终是没头没尾地丢出这么一句。</P>

“你不必介怀。”</P>

诸葛青云一愣，随后没忍住勾了勾唇。</P>

“难得阿月也学会宽慰人了。”</P>

师如月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复杂。</P>

“你很反常。我......不太习惯。”</P>

“啊，抱歉。”</P>

诸葛青云歉意地笑笑：“我以为我伪装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阿月识破了。”</P>

他又叹息一声。</P>

事实上，从那晚过后，他的叹息就没停过。</P>

他垂下眼帘，睫毛微颤，眼中朦朦胧胧，像染了一层雾。</P>

“好吧，我承认。”</P>

诸葛青云的声音很轻。</P>

“的确是因为那晚的事情，让我有些想不通。这么多年，我自认为是个十分清醒的人，但不知从何时起，我竟有些读不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