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当时的施术者可能的确有些能耐，但绝不是他们先前以为那种强大。</P>
所以老先生才仅仅只是被困在那里。</P>
而这其中的过程，可能囊括了暗算、设计、精心策划等等等等等。</P>
至于施术者，那大概是个心思诡谲、擅伪装、擅计谋的......</P>
嗯？</P>
师如月和诸葛青云对上视线。</P>
异口同声道：</P>
“千幻。”</P>
能决定守塔大妖人选的，的确只有斯兰。但斯兰只是最后那一环。</P>
他同意了守塔大妖的人选，却不代表其人就是由他亲自挑选。</P>
万一是信任之人举荐呢？</P>
比如......</P>
自小被斯兰收养在身边的千幻和象祖。</P>
为什么单只怀疑千幻，而不怀疑象祖？</P>
因为象祖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P>
他骄傲自满，无理蛮横，只懂得匹夫之勇，但凡需要点弯弯绕绕的事，都是直接丢给千幻解决的。</P>
所以哪怕同老先生有个人恩怨的，是象祖，最终选择并使用地缚灵来困住老先生的，也绝对是千幻。</P>
“怎么哪儿都有他。”</P>
师如月皱着眉吐槽。</P>
诸葛青云耸耸肩：“阴魂不散吧。”</P>
谁能想到呢，兜兜转转，还是千幻。</P>
只不过这事儿若当真涉及到千幻，他们就真的有必要再深入了解调查一下了。</P>
别又是什么准备了几万年的大棋。</P>
啧。</P>
真麻烦。</P>
迟早给他宰了。</P>
“我能不能直接潜入妖王殿，将千幻宰了？”</P>
师如月还是动了念想。</P>
“不能。”</P>
诸葛青云好笑地扼制住她的危险念头。</P>
“在灵域，千幻都尚且能弄出如此多分神、渡劫以上的高手，丢在无拘山庄。在妖域，在千幻本身所处的妖王殿，这样的高手只会更多。渡劫、甚至大乘。”</P>
见师如月明显没听进去，诸葛青云无奈地笑笑：</P>
“我知阿月本事滔天，但千幻生性多疑，且尤擅幻术。哪怕是夜里躺在他自己床上休息的，都不见得会是他本身。”</P>
就如那天海神临渊编织的梦境中，千幻所言：</P>
「你怎知你今日杀死的我，就一定是真正的我？」</P>
“贸然出手，除了打草惊蛇并无作用。就算退一万步说，假使真的一次就成功杀死了千幻，按照他的行事风格，他对四方天地和无拘山庄，也绝对有后续安排。能够在哪怕没有他的情况下，继续运转，直到完成他的新世界伟业。”</P>
“好吧。”</P>
师如月不情不愿地被说服了。</P>
那就还得继续查那老头和千幻之间的渊源。</P>
最烦的就是，按照老头那牛脾气，你直接去问他，他绝对不会说。不仅不会说，还会骂你。</P>
因为他死活不肯修剪胡子眉毛，明摆着就是不想回忆往事，不愿暴露身份。</P>
诶，麻烦，麻烦。</P>
还有个段秋书。</P>
也是麻烦，麻烦死了。</P>
虽然段秋书没准儿会知道一些内情。</P>
但这家伙身份、立场未明，他们实在不愿透露太多动向给他。</P>
算了，先继续做任务吧。</P>
......</P>
另一边，妖王殿。</P>
“你是说，蜂衡和他带出去的两个渡劫境，可能都已经死了？”</P>
千幻坐在主位上，神色稍冷。</P>
“尸体呢？”</P>
“尸骨无存。”</P>
底下汇报的小妖战战兢兢：</P>
“收到的情报说，蜂衡他们在城中找到了那一对抢走女娲石的男女。当时两人正在酒楼二层雅间用膳，蜂衡直接带人上了楼，但上楼后，再没下来。”</P>
说到后面，他语气越发艰难。</P>
“据说......房内......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P>
“你可知，你方才汇报的一切意味着什么？”</P>
“臣下不知！请大人恕罪！”</P>
小妖诚惶诚恐地俯身下去，将额头紧贴在地上，噤若寒蝉。</P>
“上了楼，再没下来，房间内是烧过的痕迹，没有尸体。”</P>
千幻唇边缓缓浮起一个恬静的笑，眼中却看不到任何温度。</P>
“这意味着，蜂衡以及那两个渡劫境，只在一瞬间便被杀死，甚至不曾有出手的机会。不然......以他们的境界，一旦交手，怕这酒楼都要被夷为平地，如何还能等到你们去看房内燃烧的痕迹？”</P>
底下的小妖抖若筛糠。</P>
能在一瞬间杀死两个渡劫一个分神......</P>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P>
“杀死他们的，极有可能是一个境界在半步大乘以上、且精通火系术法的绝顶高手。可我怎不知......妖域几时出现了这般厉害的人物？”</P>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P>
小妖惊恐地连连磕头，脑袋一下又一下重重撞在地板上，血痕一层又一层堆积。</P>
千幻就那样用凉凉的眼神注视着他，不制止，也不说话，直到地上的血蜿蜒成小小的水洼，他才语带悲悯的开口：</P>
“瞧你，你不过是来传个话，底下的情报不到位，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P>
“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不杀之恩！”</P>
“好了，将地上的血擦一擦，出去吧。”</P>
“是！谢大人！谢大人！”</P>
大殿外又传来脚步。</P>
“大人，派去边城调查的人传信回来了。”</P>
“进来。”</P>
“是。”</P>
信件被恭恭敬敬奉上千幻面上的桌案。</P>
千幻修长的手指缓缓撕开信封，将信纸展开。</P>
掠过一些没用的书面用语，千幻的目光落在了最中间两个段落上，指节无声收紧。</P>
「本应被链接在护城大阵上的黑洞，不翼而飞，应是被人盗走。」</P>
「自灵域调回、负责协助安装黑洞的执法堂十一位长老，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恐，全部遇害。」</P>
千幻微笑：“今日的‘好消息’倒是不断。”</P>
来送信的小妖恨不得把脑袋低得塞进自己的胸腔里，让千幻不注意到他才好。</P>
忽的，外头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还没见到人，声音已经先行传了过来：</P>
“大人！装运组一队传来急报！云烟城、幽影城、霜叶城的黑洞接连失窃！装运组三队遭遇埋伏，一死五伤！还有一人下落不明！”</P>
千幻紧抿着唇，微微抬手，大殿殿门便轰地一声关上！</P>
来报者急刹不住，结结实实撞在门上，当场就向后栽倒，只觉得天旋地转，半天都没能爬起来。</P>
“抬走。”</P>
千幻淡淡下令，于是殿外的黑暗中，两个黑衣蒙面人闪身而出，熟练地将那可怜的来报者架了下去，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