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周老师,平时工作环境就是这样吗?”苏青砚觉得自己被掏空了,只盼着快点下班。</P>
“差不多吧......门诊一直是这样的,什么离谱的人都有。” 学生小声回答着。</P>
这时周程叫了下一个号。</P>
“哪里不好? ” 周程看了一眼进来的人,是个20多岁的年轻男人。</P>
“医生,我肚子疼。”</P>
周程让他躺到了病床上,学生连忙过去给周程当帮手,苏青砚也好奇的向床上看过去。</P>
周程先用听诊器听了听,又在他肚子上按了一圈,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变化。</P>
“自己说说,哪里疼? 什么时候疼?” 周程按了几下免洗洗手液,搓了搓双手。</P>
“排便之前吧,肚子就疼。”患者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周程。</P>
“跟排便有关?”周程皱了下眉, “这是肝胆外科诊室,你去换个肛肠外科或者消化内科的号。”</P>
学生接到周程的眼神,立刻会意,想要跟他一起去换号。</P>
“医生,我知道,别的号都满了,我才挂您的号的,您就帮我做个指检,如果没事我就放心了。” 年轻人看到周程要回到座位上,有些着急的拽住了他白大褂的袖子。</P>
“这不是一个指检就能明确的事。” 周程不动声色的挣开了他。</P>
“我家很远的,我来这一次特别不方便,您就给我检查一下吧。这马上到中午了,我再去换号,下午才能看上病,到时候回家的车都没有了,我又穷,打车钱也没有。最近几天排便里有血我有点害怕了,我到网上查了一下,说有可能是直肠癌,指检就能诊断。如果查不出来,我也不继续检查了,反正也没钱治—”年轻人喋喋不休的说着。</P>
“行了,裤子脱了,趴床上。”周程又心软了。</P>
苏青砚再次被周程的圣母心震惊到了,他看着周程去拿手套和甘油,一个劲儿给学生使眼色。</P>
-你去做啊!</P>
-我不会!</P>
-一直不做永远不会!</P>
-行......我问问周老师可不可以。</P>
“周老师,我想试试。”学生鼓足勇气对周程说。</P>
“行,你来吧。”周程如释重负,马上就同意了。</P>
“哎!不行!我就要周医生做,你是谁啊?”患者看到学生过来了,把已经脱好的裤子又提上了。</P>
周程刚要解释,诊室的门被敲了几下。</P>
“周医生,方便进来嘛?”</P>
周程拉上了诊察床的帘子,过去开门。导诊的护士看到他来开门,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就走了。</P>
这是正常的社交距离吗?</P>
周程转身就看到了苏青砚那已经撅上了天的嘴巴,刚要嘲笑一下,立刻收获了一枚白眼。</P>
“护士已经给你换好了号,医生也联系好了,肛肠科的医生,比我们都专业,你去吧,护士在诊室外等着你呢。”周程拉开帘子对着患者说。</P>
患者无话可说,又盯着周程看了一会,泄气的离开了。</P>
“周老师,刚才什么情况?”</P>
“导诊说是个惯犯,已经挂了好多科室做指诊了。” 周程说完又按了好几泵手消。</P>
“啊? 指诊有什么好做的?”学生接过了周程递来的消毒液。</P>
“谁知道。” 周程想结束对话的语气已经很明显了。</P>
“现在同性恋这么嚣张? ” 学生说完后感觉空气凝固了一下。</P>
“周程,你几点下班,我饿了。”苏青砚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没想到周程学生情商这么感人。</P>
周程看了下手表,还有10多分钟,破天荒的给导诊打电话停了号。</P>
“想吃什么? ” 周程边收拾东西边问。</P>
“老师我吃什么都行。” 学生忙不迭的回答。</P>
苏青砚撇撇嘴,这一上午的门诊体验非常不愉快。</P>
周程半天没听到苏青砚的回复,回头去看他,发现他正撅着嘴脱白大褂,这嘴撅得一时半会是放不下来了。</P>
苏青砚把白大褂递给周程,说了句自己有事先走了就离开了,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