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云初起(2 / 2)

公主非倾城 筠憩 1502 字 5个月前

罗靖之说着,避着我的伤口,将我拦腰抱起,我下意识的揽住他的脖子,不经意间,碰到了他滚烫的耳朵。

“的确是天寒地冻,将军的耳朵都被冻红了。”

为了缓解尴尬,我轻咳一声,罗靖之没有接话,雪地里只剩下积雪被践踏的声音。

一时间,气氛比我没说那句话还要尴尬。

直到快到我的寝殿,罗靖之才开口对我说:“公主近些日子还是不要与我等大臣接触过密,皇上有意延缓纳妃一事,公主这下便是站在风尖浪口。”

我可能是罗靖之的怀抱太过于熟悉,这一路走来我竟然有些昏昏欲睡,没把罗靖之的话放在心上,开始胡言乱语:“什么?什么风尖浪口?与大臣接触过密,那你呢?我现在不就是与将军接触过密么?”

罗靖之顿了一下,没有接话,把我送到塌上,我又开始胡言乱语:“你看,将军都成了我的入幕之宾了,比将军说的接触过密还要亲密,就连阿誉都没进过我的卧房。”

罗靖之叹了一口气,帮我解开披风,安顿好我,才对我说:“公主不妨仔细想想,丞相是不是在可以接近公主,是不是也有人在劝公主与丞相多多接触。”

这句话一下子把我打精神了,我缓过神来,一时间竟有些心乱如麻。

就算罗靖之不说,我也隐隐约约已经知道了,只要我一日未嫁,朝廷之中就会有大臣在我身上用心,秦子谦可能是第一个,但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毕竟阿誉尚且年幼,并且表示近些年来不愿纳妃立后,先皇子嗣稀薄,驾崩时最小的四皇子还在夕嫔的腹中,近些日子才出生;二皇子阮眷生性懦弱,并未参与争储,阿誉继位后更是远离朝堂不问世事,大臣们连他的影子都摸不着;大公主下嫁与曹碣长子,三年前因难产而死;二公主和亲塞外,现如今是漠北的王妃。

现如今阿誉没有纳妃的意愿,朝臣也不好逼迫,活跃在朝臣眼下的,适龄的,与阿誉关系好的皇亲,也就只有我了。

“多谢将军提醒。”

不等我再多说感谢的话,罗靖之就因要尽快去找阿誉有要事要谈而告辞了,我也不好过多挽留,让他帮忙顺路把阿誉的扇子带回去,然后让侍女送他一程。

罗靖之走后,我正靠着枕头沉思,冷不丁的听见闲昼的声音。

“公主回来啦?”闲昼应该是被我和罗靖之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从里间走过来:“公主是头痛吗?一直在揉额头,我帮你按一按吧。”

闲昼刚刚睡醒,赤脚站在地上,嗓子还是哑的,我呵斥侍女怎么不看好闲昼,然后让闲昼坐在椅子上,命侍女给她倒上茶水,然后把闲昼的鞋子拿来。

闲昼很乖,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喝茶,侍女拿来鞋子替她穿上。

“公主,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这些日子一直被公主照顾着,我感觉,有些于理不合。”

穿好鞋后,闲昼放下茶杯,小声对我说,听完我蹙眉道:“怎么,是什么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听别人说三道四吗?跟我说说,是谁?”

“没有没有。”闲昼连忙摆手:“就是,公主,我今天梦见了一个公主长得很像的人,但我知道,她又不是公主,她跟我说,要好好的照顾公主,而不是让公主照顾我,现在想想,一直让公主照顾我,的确有些羞愧难当。”

“对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说她叫风轻。”

闲昼的话像是轰在我的头顶一般,我几乎溃不成军,让我瞬间想起刻意要忘记的,风轻要和我说的秘密,就像是千千万万只手,用力的撕扯我的心脏。

风轻能对我有什么秘密呢,她的一切我都知道,她是在等我回来。

就算阿誉提过,甚至还要把风轻的名字给他人,都没有让我如此,甚至还可以理智的权衡利弊,可是这是闲昼,忘记了一切的闲昼,一开始醒来,就连我也只能依稀记得的闲昼。

“公主,你怎么哭了。”

闲昼应该是被我吓到了,慌忙的过来帮我擦眼泪,我下意识的挡住她,摸了下脸,发现脸上湿漉漉的一片。

我居然哭了。

夺位一战打得艰辛,我与罗靖之在郊外领兵两天三夜没合眼,被暗箭射穿时我没哭;只身刺杀曹碣,右臂险些被砍断,满身鲜血拖着折断的胳膊回营帐时我也没哭;与大皇兄的最后一战,险些被腰斩我也没哭;战后养伤在床上躺了七天不能动,还要辅佐阿誉治理乱成一团的朝堂我也没哭。

自从宫变之后,我就告诉自己,不能哭,还有阿誉,我得坚强,阿誉还小,我不能倒。

我以袖掩面,用手帕擦干泪痕,看着时辰尚早,便让侍女传女夫子过来,教闲昼习字。

闲昼走后,我坐下轻轻的抚摸右肩,华丽的服饰下藏着一条条丑陋的疤痕,夺位一战至今,不过两月有余,我便染上一身的病痛,和数不尽的,谋权谋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