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和生活一点点的进入到正轨,我们被安排着住着地下室,这个还好,因为学校里的正式老师们也和我们住在半地下室,不同的是工作内容和薪资,我的工作是每天从中午开始,学生们上午的课结束后,我们几个副班主任就带着去吃午餐,管理着午休,之后送去上下午课,下午课结束了以后,管理晚自习,辅导和管纪律,结束了以后,带着去宿舍就寝,交给夜班老师就可以。
工作比较轻松简单,每个月工作380元,我把工资分成三份。一份200元邮寄给已经上高中的妹妹,剩下的100元放进存折里攒着,还有80元做生活费。
学校里每天管着午饭和晚饭,周六日不管,我就一般不吃早饭,或者吃点饼干,周六是的时候,吃两顿饭,不时的买点大饼和方便面,基本也就过去了。
一个宿舍里的同学,其他人都比较自在,花钱随便花,家里有时候还会贴补一下,家庭条件也比较好,当时的师范学校,比重点高中都难考,要么都是一些家庭条件一般的高分学生,要么就是父母是老师,准备毕业了直接当老师,考试的时候凭加分进来的,再就是市里县里和镇里村里的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弄的就进了学校,为了一张文凭,刚上学,工作都已经被安排好了。
对于这所师范学校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我大舅也是这里毕业的,只是,我大舅继续考学,又考上了师范大学,也算是大舅的母校,这所学校出来的很多校友,师兄师姐,后来很多都在政府部门身居要职,前程似锦,我想这也是我大舅当初给我改志愿的初衷吧,只是,我为什么还是来了北京,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这届毕业生也是第一届不再包分配的学生了,所以才会在临毕业前我和云华自己出去幼儿园实习,找工作的原因,这也间接促成了我决意走出去的决心。
所以,一起来的同学,有的刚来就坚持不下去回家了,因为在家里娇生惯养,出来时觉得好玩儿,没想到是干这个活,再有就是家里父母早就已经给安排好了工作,回去直接就到中小学里上班,做着稳定令人艳羡的工作,找个好对象,人生就稳稳当当的了。
后来又陆续来了几个同学,不过最后坚持下来的,还是那么几个,每天按部就班的,也是稀里糊涂的在学校上班,日子就那么的不咸不淡的过着。
我也慢慢习惯了北京的生活和节奏,爸妈在家里也很开心,只是我那个虚荣的爸爸,和家里家外的人说,我每个月能挣1500块钱,于是,周围的亲戚乡邻,一下子就觉得我家肯定有钱了,于是就有人问,你闺女挣那么多钱,你怎么欠的钱还不还!
我爸也就哑口无言了,我爸的虚荣心我理解,骨子里的不自信,从小没有父亲,父亲还很丢人的带着别人家的小媳妇儿跑了,成了他们兄弟几个一生被嘲笑的污点,我奶奶还不待见他,所以,只能靠那么点阿Q精神,给自己树立威信,所以,当我听到我妈在电话里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真的是很无奈,又很厌烦,又觉得,我爸可怜。
当有一次,我妈和我说,家里的驴下崽了,却找不到我爸,我打了好多电话才在一家放局的麻将桌上找到我爸,电话里我爆发了,和爸爸大喊,还能不能有点正事,可是我爸还是急于打麻将,结果,小驴憋死了。
所以,后来爸爸脑溢血中风瘫痪了以后,我和妹妹都很漠然,真的是自己作的,大夏天的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我和妹妹都在外面上学,可是爸爸非要给家里原来的房子接个偏屋,妈妈怎么阻止都不行,于是自己开着四轮车顶着日头拉砖头,这些也没什么,关键是大中午的时候和几个帮工喝了差不多一斤多白酒,下午几个帮工喝醉了干不了活,我爸自己一个人去拉砖,结果半路上,脑溢血了!
这就是我这个虚荣一辈子的爸爸,让我至今想起来都害怕,不是害怕我爸打我骂我,这些几乎没有,可是每年一到年三十,就听到外面的摩托车声,心里就害怕,因为是来要账的,不知怎么的。我爸就把家过成这个样子,两个女儿,没有儿子的负担,也花销不大,家里还有田地,他自己还做过保险业务员,就是把家过成这个样子,50多岁,就直接脑溢血。
所以,和我爸胆战心惊的长大。后来真的不想再找我爸这样的人,我以为我遇到了三笑,逃出了魔咒,结果,又是另一个我爸!
这就是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