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刀子一样。
惜玉是比较害怕萧三宝的。
“唉,奴婢……奴婢告退。”惜玉看着萧三宝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能是嘟着嘴,非常失落地离开了。
她又进到屋里,心里不由有些担忧,抱着萧琰换下的衣服闻了闻,发现没有血味才放松下来,往榻上一躺,自言自语着。
“世子爷真的是可怜,明明那么温和的一个人,连对我们这些人,都没有一点儿为难过。”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也没有暴躁不安,更没有自暴自弃。”
“就算是心情不好,也只是一个人喝闷酒。”
“喝醉了就睡觉。”
“若是我,若是我的话,早就自寻短见了吧。”
直到傍晚时分,一辆马车缓缓从长安大街驰来,到了临近西凉王府的坊间脚下一拐,往西市那边行去。
萧琰已从车底跳下,翻进一间小院,穿过地道,重新回到了府邸中。
萧三宝快步迎上来,道:“有客到了,是兵部尚书郭舒翰,在前院正堂里面等着,等了半个时辰了。”
萧琰点点头,不慌不忙道:“容我换身衣服。”
同时,接过萧三宝手中的烈酒,大喝好几口,又运行真气,让酒气充满全身,再从气穴冒出来。
不消片刻,就犹如一个喝醉了的人一样。
浑身酒气。
他先回了后院卧房,迈过门槛之前见屋内拖得干净,于是停下脚步,脱了那带着泥泞的靴子,交给了萧三宝。
只见惜玉正抱着一叠衣服,蜷在床角睡得正香。
萧琰走上前,摇晃着身子。
“啪!”
一巴掌拍在了惜玉那浑圆的臀部上。
竟然还荡起一阵小波浪。
“呀!”
惜玉被拍得惊坐而起。
尖叫了一声。
见到是萧琰。
连忙镇定下来。
却又立马上前,搀扶着。
“世子爷,李神医说了,你现在还不能饮酒,以后,以后还是要少喝点儿。”
她知道世子爷现在肯定是心情难受。
也劝不了。
所以只能是轻言轻语几句。
她们是丫鬟,不可能越过身份,约束萧琰,不让他喝酒的。
“咳咳,喝酒?没有,放心吧,我不喝酒的。”萧琰晃了晃,摇头道,“我,我还有事儿,快给我更衣,要,咳咳,要去见郭公。”
惜玉一听,连忙给萧琰找着衣服,然后换上。
萧琰却指指脖子上,道:“咳咳,来,再,再留两个印子,都淡了。”
惜玉脸色一红,有一些害羞道:“世子爷,一会儿还要见客,若是让郭公见到,有失身份。”
但萧琰已俯下身来。
“乖,听话,不然,不然我就去找你姐姐。”
惜玉一听,只好凑上前,用力吮了两口。
……
偏堂上,郭舒翰已饮了五杯茶水,终于见萧琰被一丫鬟搀扶着,脚步轻浮地走过来。
“让郭公久等了”萧琰拱手赔罪道。
郭舒翰眯眼看着萧琰,摇头叹息了一声。
“我来,也是听闻了你之事,大感惋惜,这些时日,因为公务缠身,未曾有时间前来。”
“今日也是忙里偷闲,若是再不来,以后也很难再见。”
郭舒翰挥挥手,让惜玉还有他身边的管事儿退下。
“你们都退下吧。”
“我和大郎说说话。”
下人们都退走,堂内只剩两人。
郭舒翰端着茶杯,却良久不开口说话。
萧琰也有耐心,并不急着问。
只不过是时不时咳嗽几声,眼神稍显迷离,似乎喝多了,有一点儿醉了。
郭舒翰又看了他的脖颈处一眼,终于开口道:“你当真甘心此生就这样了?”
萧琰迷离的眼神,愣了一下,失落之感,再也掩盖不住了。
“不甘心又如何?”
“赤血蛊毒,万毒窟十大蛊毒之一,连药王都束手无策。”
“如今蛊毒反噬,每一天都在啃食着我的五脏六腑,连上等的醉花春都喝不了。”
“只一口,就感觉五脏六腑犹如刀割一样。”
“都说时日无多,时日无多。”
“可我每天还要忍受着这些犹如一把刀在身体里面刮着刮着的疼痛而活着。”
“那一刻,我也就能体会到萧弘的心境,明白他为什么要自杀了。”
郭舒翰沉默了。
听到二皇子萧弘的时候,端着茶杯的手一紧。
久久没有松开。
他这一次前来,其实还是看不清楚如今这局势,从萧琰进京之后,似乎就没有消停过。
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从兴云庄的一场大火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太子萧无忌失去了他的消金窟。
二皇子萧弘死于蛊毒。
皇帝、张太公、王珪三人又是明争暗斗、不死不休。
看似如此。
可郭舒翰总觉得在这其中,好像有一张手,在悄然地拨弄着棋子,下着一场更大的棋盘。
他有怀疑过萧琰。
所以,便在今日来瞧一瞧。
上一次的元宵节,太远了,也因为崔民干等人遭到了刺杀,皇帝萧尘似乎有意平衡王珪和张安世,让他看到了停火的苗头。
可当前天夜里,张安世的宰相府邸出现了刺客。
这让郭舒翰明白过来。
他们还是不死不休。
根本就没有了停战的可能。
在这争斗的背后,肯定会有一个既得利益者。
现在看来,似乎不像是这位西凉王世子萧琰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