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所有人、所有事都衔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厌烦情绪,仿佛随时处在发怒的边缘,上一秒还好端端的,甚至还在微笑,下一秒就会随便抓个人来,生祭丹炉。</P>
一个大活人,扔进熊熊燃烧的五行真火,炼化脏腑,融解魂魄……嘶,那场面太残忍,细思恐极。</P>
彼时,李停云双手插兜。</P>
插到一半发现自己裤子没有兜。</P>
心情一下就不好了。</P>
对底下一众伏地不起的人群冷声呵道:“还不滚?!”</P>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如蒙大赦,争先恐后下了线。</P>
逃命速度比赶去投胎还快。</P>
电光火石一瞬间,李停云视野所及,风吹叶走,空无一人。</P>
就好像眼前被人一键关闭掉了名为“人山人海”的图层。</P>
除了留在原地的夏长风。</P>
李停云道:“什么事?起来说。”</P>
夏长风松了口气,起身道:“殿主,你这人,没有一丁点阴德。”</P>
李停云:“……”</P>
夏长风:“不是……我是说,功德簿上,没有把你的阴德显示出来。”</P>
看见没有,这就叫语言的艺术。</P>
“废话。我要是不缺这个,用得着叫你去改?”</P>
李停云道:“司无邪怎么说,没办法补起来吗?”</P>
夏长风道:“司无邪说,一个人的阴德不可能凭空增多,只能把别人的善功转移到自己名下,但我和他两个人……都缺阴德。”</P>
功德簿最多能给每个人记载九个“正”字,这是上限。</P>
若有人能得九五之数,便是谓“功德圆满”。</P>
但若一个人缺损阴德,功德簿显示空白,并不代表数值为零,而是没有下限。</P>
谁都不知道李停云到底缺了多少阴德。</P>
从别人那里转过去善功,只怕是杯水车薪,恍如石子掉进深渊,连响声都听不到。</P>
夏长风戳心道:“殿主,不说我和司无邪俩人,就算从整个太极殿里去找,也难找出一个行过什么善举、结过什么善缘的人……这简直就是……”</P>
就是粪堆里挑金子。</P>
咳,他暂时想不到什么优雅的表达方式了。</P>
总之就是那个意思。</P>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P>
李停云顺利接收到他的“意会”,嗤笑道:“为什么要从反派窝里找好的?明明我们身边就有个大善人。”</P>
夏长风不确定道:“殿主是说……梅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