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的意思是不让入城?”
现在城门就开了个隙缝,想要马车通行,就要全部打开。
甘宁听了却是摇头:“不是这,我不想接触这位司隶校尉。派一队兵护送他们去新丰。”
“喏。”
本想派遣快马通报的,可夜里并不安全,甘宁不想冒风险。
等到明天,采伐树木,在关城北面开挖壕沟,扎立栅栏;等做完这些,就能截断夜间人口流动。
现在肯定有人乘夜带着包裹、家人向弘农跑,黑熊不想杀人,甘宁也不想杀人。
杀戮、抓捕逃亡的人口,只会增长恐怖气氛,导致更多的民众逃亡。
何况兵力宝贵,士兵的体力更是宝贵。
随着甘宁做出决断,选了一支五十人的混编步兵,配发了三辆携带物资的车辆,以及五名骑兵后出城,将护送钟繇前往新丰。
钟繇连一口水米都没吃上,就这样再次向西前进。
行走十几里,主簿杨光长叹一口气,对车内钟繇说:“明公,恕我不能远行。”
“能护卫至此,朗台也是尽心尽力了。还有诸位,忠孝难以两全,可自行离去。”
钟繇声音清朗:“只是虎牙将军骁猛,还望归去后,修身养性静观时局变化,莫要争一时之利为贼所惑。”
“是,谨遵明公教诲。”
杨光下马,将骑矛钉在沙土地面,对着钟繇车辆下跪顿首:“明公珍重。”
又有一些官吏、卫士出列,不敢言语,只是拄着矛戟跪在边上。
钟繇始终没有出车门,见车外再无举动,就对车夫说:“走吧。”
“是。”
车夫抖动缰绳,马匹迈步,车轱辘摩擦声响,载着钟繇前进。
甘宁派遣的五十人跟在车队后方,五名骑士则在车队前面探路,都举着火把。
早早示意,让路上的民众早早躲避,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京兆人口逃亡的只是少部分,这少部分要么是去山里躲避,要么籍贯在外地,绝大多数人还在观望。
新丰城,太阳升起不久,杜畿正参加一场简陋的葬礼。
他情绪很复杂,昨夜向东骑马逃亡的小队伍被吕布歼灭,混在其中被层层保护的京兆尹张时也一同被杀。
现在张时的属吏正在操办这场葬礼,属吏、门生参与守孝也符合如今的风气潮流。
可杜畿很是纠结,从年龄和交情、资历上来说,他跟张时是老朋友;可从官位身份上来说,他是张时的故吏。
所以,杜畿有理由为张时披麻守孝。
这只是小事,昨晚他实在是太幸运了,奉命去接触马超,所以走北门,保住了头发和命。
快马从东门突围的张时丢脑袋,守城的张既丢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