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王粲睡醒睁开眼。
身下的暖炕为他提供源源不绝的气力,可就是不太想面对清晨的寒冷。
躺了片刻,他勉强挣扎起来抓到掉毛的过肩羊裘披在背上,整个人斜躺在床头,呼出一口长气,静静望着对面的墙壁、剑架。
一种难以言传的疲惫感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他不由抬手捂住了左右脸颊。
随即搓了搓,他才定睛去看对面墙壁上的剑架。
长安大学去年秋天新修的四座鼓楼此刻敲响晨钟,钟声响了十五次,意味着这是第二通钟声。
再有一刻钟,就会敲响第三通晨钟,足有二十五次。
三通晨钟后,各处街道封锁的栅栏就会被亭卒搬开,唯一的市肆也会开市。
想必此刻,许多来长安大学蹭饭的少年已经结伴出门,就等着道路开启,然后快快抵达附近的食堂。
马上就要春耕,等天气稍稍转暖一些,许多少年就会结伴返乡参与农耕。
再然后,极有可能像去年一样,青华卫就会派人来大学城招募年龄合适的少年。
去年就将一批他看中的寒门少年捞走,他还只是初步观察,还没有对这些少年进行考核、更进一步的接触,结果尽数拉到军营里封闭训练。
等这些少年出来后,谁还会认他这个大学祭酒?
原本祭酒只有他一人,官秩六百石,很是清贵;其他人不过是教授、教员、佐教与佐吏,官秩从四百石到一百石。
最低一级的佐吏,吃的伙食标准与来长安的各地少年一样,最大福利待遇就是一年给两套衣装,也有四季鞋袜。
可张松来了,带来了两千多人,张松也是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