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村社的百姓也都是换了大半人,就是原有居民染疫而亡,被亲戚继承,或被流散来的人口补充。
别说普通百姓聚集点,有些豪强一场时疫风暴,可能就活下来几個人。
桓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也清楚,这场仗打完,军队肯定要撤回去。
疫气散播,几乎是一种难免的事情。
除非现在勒军不动,持续对峙,等待天气寒冷后,寒气肃杀,能清除疫气。
可鲁肃、朝廷那不能言明的计划是真的很有用,只要与汉水北岸的军队交战,再等关中援兵抵达,那么借助疫气散播,能产生不可估量的破坏。
陆议见桓阶多少还有些良知、底线,就说:“卿世居长沙,是江南冠姓,宗亲、门生遍及各郡。今若与之合流,今后可还有活路?岂不见太原王氏之事乎?”
说罢陆议拱拱手,给了亲卫将一个眼神,亲卫将站在原地展臂拦住桓阶,陆议则在其他亲兵簇拥下下山。
陆议是陆氏小宗,陆氏大宗被孙策重创,现在的大宗领袖是他叔父陆绩,只是年龄比陆议小。
陆绩成年前,陆议可以站起来挑大梁;现在形势不妙,陆议称病辞官也不影响什么。
反正他这里丢失的东西,陆绩那里一定可以拿回来。
凭的就是东南朝廷的结构,朝廷必须拉拢陆氏,陆氏单独一个家族看起来也就十几个嫡系男丁,实际上却是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人。
比起有名无实的大都督,陆议更想趁机辞官,去抓一些实在的东西。
见陆议不像是怄气,桓阶返回木亭,对端酒自酌的鲁肃说:“子敬,非要如此不可?”
“难道还有更好的应敌策略?”
鲁肃面无表情:“诚如陆伯言所言,此刻军中小疫,退兵师出有名,北军也不敢追击。只是这番退兵之后,江北忠于朝廷之士必然破家,今后再想攻入襄阳,则千难万难。”
“能火攻、水攻,疫毒之攻又何异之有?”
鲁肃见桓阶不语,但还要努力说服桓阶,否则长沙国兵与荆南军队可能自行撤离:“关中已扫清北面诸胡,如今自能专心经营南面之事。若不能予以重创破其锋锐,朝廷上下人心动荡,如何能成就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