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殷家?”
宗仁眉宇紧皱如川,双眸中透露出疑惑情绪。
他与秦国的世家素无往来,为何对方会找到这里?
乐轩与上官清二人也多有不解,前者小声问道:“大人,要不见上一见?”
宗仁反问道:“你们二人可对这个殷家有了解?”
上官清抱拳道:“回大人,在入秦之前,在下曾搜集不少有关秦国的资料,从这些讯息中推断出,似乎现在的秦国国君,对殷家的态度很微妙。”
“微妙?”宗仁抚须思考道:“你是说,这个殷家,在秦国国君那里,并不讨喜?”
上官清点了点头。
宗仁豁然开朗,笑道:“那就见上一见,没准,这个殷家家主,会给我提供一些了不得的情报,供我们对付秦国。”
他所言的‘对付’,只不过是要在这次的外交风云中占据上风罢了,还并非真的是要与秦国为敌。
作为使节,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齐国。
如果没有魏国这个因素在的话,倒是可以趁着这次机会代表国家收拾一下秦国。
但是现在有魏国这个强大的敌人在,任何事情,都要放到讨伐魏国之后再行解决。
他们接见了殷天宇。
看到这位白发苍苍深藏不露的老人家,齐国三位使臣,皆是有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心思存在。
宗仁让殷家家主落座,乐轩为他倒了杯茶水。
而后,前者切入正题,“不知道殷老爷子来见本官,有何指教?”
殷天宇闻声一笑,眼角的纹路,像是两把展开的扇子,“宗仁大人乃是上国使臣,老朽指教二字那是愧不敢当,只是想和宗仁大人,说一下最近秦国的时势。”
“哦?”宗仁故作好奇道:“据本官所知,殷家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不知道会有什么值得本官感兴趣的消息说出来?”
殷天宇喝了杯茶,拄着拐杖,端坐身姿,郑重其事道:“皇亲国戚已是过眼云烟,我秦国现任国君得位不正,大杀功臣,玄武门前,正脉皇族子嗣尽死,其心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宗仁面无表情道:“如果阁下此来只是为了数落秦君的不是,那么大可不必,因为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也都了解过。”
殷天宇再次笑道:“那好,老朽也就不绕弯子了。今日在麒麟殿中接见贵使所发生的事情,老朽都已经知道了。不知,你们对秦君是个怎样的看法?”
随着他们交谈的深入,门外已经有数名来自于齐国的武者把守。
这里的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很容易就会在秦国惹来杀身之祸。
“我等皆为齐臣,评价他国之主,于理不合。”顿了顿,喝了杯茶,宗仁继续说道:“至于看法那更是谈不上,不过听阁下所言,好像对秦君颇有微词。”
殷天宇开门见山道:“老朽不妨直说,秦君极具城府,野心不小,根据可靠消息得知,他有针对齐国的意思,想要将秦国提升一个等级,此乃痴人说梦。”
殷家在秦国的处境异常尴尬,目前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宝押在别人身上,寻求帮助与自救。
显而易见,齐国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听到殷天宇的话,乐轩与上官清皆是眉头一皱,只有宗仁淡然自若,“殷家家主还真是好本事,虽然不在朝廷当中任职,但是对于庙堂上的事情,倒是称得上了若指掌。你说的这些,统统不是本官应该考虑的因素,而且说了这么多,本官很不明白,阁下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殷天宇缓缓起身,负手而立,望向窗外,似喃喃自语道:“你们齐国需要一只听话的狗,而我们殷家愿意帮助齐国,寻找到这么一条听话的狗,但在此之前,必须将这条不听话的狗除掉。”
宗仁闻声豁然起身,道:“殷家还真是打的好算盘,不过,你觉得我们齐国会冒着与秦国开战的风险,而帮你弑君么?”
殷天宇与他对视道:“齐国乃是公国,拥有对治下各国君主罢免的权利,即使现在礼乐崩坏,但是对付一位侯国的国君,老朽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你们所付出的代价,也会很有限。”
宗仁道:“即使我们帮你做成此事,你们殷家,又能给我们齐国带来什么?”
殷天宇道:“假以时日,让秦国自行瓦解,正式归入齐国疆域,而我们殷家,只是想要个偏居一偶的一郡之地,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光靠你们殷家,还做不了这种事情。”宗仁道。
殷天宇道:“一个殷家不行,那么,半数以上的秦国世家呢?”
宗仁皱了皱眉头,“送客。”
殷天宇莞尔一笑,离开此间。
“乐轩,这几日你什么都不要做,专心将这个殷家调查一下。”宗仁吩咐道。
乐轩作揖道:“谨遵大人之命。”
他们对殷家不甚了解。
单凭殷家的一面之词,还不能左右这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