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擎苍开口道:“草民不敢,草民怎可与君上同席用膳?”
赢渊笑道:“老家主,坐下吧,陪寡人一起吃。”
韩擎苍再次推辞起来。
赢渊道:“寡人让你坐下,你就坐下,何须多言?”
如此,韩擎苍才坐在了位置上。
此刻,韩家有位少女和少年,正趴在一座假山身后,看着凉亭里的老家主与一身华袍的君上正坐在一起。
“他就是国君吗?”
“你小声点,别让他们听到。”
“君上还真是和传闻中的不同,传闻说,君上身材魁梧,霸气外露,现在怎么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
“姐,我现在严重怀疑,强大的魏军,究竟是不是他率人击退的。”
“你看爷爷反应就知道了,你何时见过,如此卑躬屈膝的爷爷?”
“”
当然,这只是韩家的一个小缩影,目前,整个韩家,但凡是见过君上的人,都在心里猜测,这位国君的厉害之处。
韩擎苍坐在凉亭中后,没敢动筷。
赢渊看着满桌子佳肴,经过一位侍卫试菜之后,也就只吃了一两口而已。
韩擎苍见状,抱拳说道:“君上,可是饭菜不合您的口味?”
赢渊摇了摇头,唉声一叹。
韩擎苍道:“君上您自幼食惯天下山珍海味,我们这乡下饭菜,有些不尽人意,还请君上莫要怪罪。”
赢渊再次摇了摇头,开口道:“寡人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心中有块大石头堵在心里,迟迟未能落下,故而有些食欲欠佳罢了。”
韩擎苍闻声,眉头一皱,“不知,是什么事情,居然这般困扰君上?”
赢渊豁然起身,背对韩擎苍,负手而立道:“寡人知道你们韩家忠心耿耿,可是朝中总有一些宵小之徒,说你们韩家居然隐瞒财收,偷税漏税,你说这件事可不可气?寡人今日来你们韩家,就是想看看,你们韩家究竟有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看到你们韩家,家大业大,岂会在乎这小小的税银?”
韩擎苍闻声,大惊失色,连忙跪地道:“君上,这定是有意图针对我韩家中人,在血口喷人,希望君上您可以明鉴啊!”
远远站在凉亭外的韩家众人,虽然不知什么情况,但是家主都跪了,自己傻站着,总归是不好的,于是便也跪了下来。
赢渊连忙将韩擎苍搀扶起来,郑重其事道:“韩家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朝廷的事的,这件事情,寡人心里很清楚,很明白,老家主不必担忧。”
韩擎苍的眼睛都快要挤出泪水了,他感激涕零道:“老朽,多谢君上信任,我韩家,可不敢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啊!”
按照大秦律令,但凡是商贾,一旦发现偷税漏税的事情,财产直接充公,全家流放岭南。
所以,韩擎苍听到国君的话后,才会显得如此吃惊。
韩家是有漏税的事情,但是,这样做的,又不光只有韩家。
全天下的世家都有做过。
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这是在上一任国君任职期间做的事情啊!
自从爆发国难以来,韩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也是费了不少劲的。
赢渊登基以后,韩家更是愈发低调,以前一些游走与法律边缘的生意或者是做法,全部停下了,就怕被国君翻出来严惩。
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殷家。
赢渊道:“老家主啊!你也知道,寡人刚刚登基,在朝中还未建立自己的班底。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满朝文武,对你们韩家的质疑,寡人也很无奈,毕竟是孤立难支,你说,这件事情,只有寡人一人信任,又有什么用呢?”
韩擎苍心里悲苦至极,嘴上强颜欢笑道:“君上,有话,您就不妨直说吧。”
“唉!”
赢渊先是重重一叹,而后缓缓开口道:“不管你们韩家到底有没有偷税漏税,只要,拿出一点钱,去支持闽南、岭南之地的建设,料想那满朝文武也没什么话可说了,毕竟这样一来,你们韩家可就占据着大义,而且,还有寡人在替你们韩家打掩护,这件事情,一定能够安稳过去。如此一来,你们韩家也不会出事,寡人心里的这块大石头也会放下。老家主何乐而不为呢?”
韩擎苍苦笑道:“草民明白了,君上,不知道我韩家,要拿出多少钱合适呢?”
赢渊道:“寡人对钱不感兴趣,也对钱没什么概念,所以,你们想拿出多少,都可以,看你们心意,主要是让文武百官们知道,你们已经在民间占据了大义。”
韩擎苍闻声后,深呼吸一口气,躬着身子,向国君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问道:“君上,一千万两,可以吗?这是我们韩家两年以来,赚到的所有银两了。”
赢渊点头赞许道:“老家主啊,都可以的,拿出多少钱,看你们的心意,寡人也说了,这些钱是要寡人用来堵住文武百官的嘴的。”
韩擎苍咬了咬牙,再次下跪道:“君上,一千五百万两,再加上之前要捐献的两百万两,总计一千七百万两,这已经是我们韩家,目前所有的现银了,还希望君上能够谅解一下我韩家,知道我韩家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