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土武师大比当天,杨家老祖杨禹象征性地到场,就要离开去处理事务,忽然感受到什么,思索一番之后,坐在了高台上,欣赏这场枯燥的比武。传武界之后,被誉为黄金一代的众多东土杰出天才,死伤大半,如今除了一个杨詹,还有那个不知是否出关了的陈经义,其余武师的水平甚至都对不住“武师”二字。
杨禹冷漠地看着眼皮底下这群年轻武师,哪怕是杨氏族人,他都没有半点好脸色,总是不经意想起那个外乡人,这些人与其一对比,简直不堪入目。临开城一战,东土受云天恩惠甚多,可现在这些百姓,除了临开城附近那一拨,还有谁记得白衣青年以一命抵换千条命。如今对于云天的谴责无可厚非,毕竟天下形势紧急,百姓人心惶惶,忽然找到了目标,心中不安一下子全都归咎了这个年轻人。
杨禹始终记得这份恩情,同时也明白现在不是站到所有人对立面的时候,只能等事情过去了,再慢慢替云天正名。
比武台上,一个入境巅峰的杨詹,面对一群尚未入境的“武师”,要是动用兵器,那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一拳,仅仅是一拳,无论面对任何人都是如此,他就像例行公事。如果不是要为杨家争取一些地位,他又岂会来参加这次的大比。
陈家塘陈经义闭门不出,刘家山与李家寨皆是面临无人可出的尴尬境地,这一代的年轻武师几乎死绝,各大家族都出现了断层,青黄不接,杨家在这一方面反倒呈现一家独大的势头,哪怕在杨立死后,只有杨詹一人独力支撑,但也足够了。
角落里,薛如郎推着李良平过来看看,李良平却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那本书籍,那是薛如郎大发善心给买的一本新书,这些天李良平的心思全陷进去了,反复品读,津津有味。薛如郎是从小就不认字,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现在看到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就感到头晕,简直比挨了几拳都难受。
原本薛如郎将这家伙推来这里,是希望激发他的斗志,好让这个只会读书的家伙,回想起那段凭武道力压一代武师的荣光岁月,可惜打错了算盘。这书虫爬上脑袋的家伙愣是一眼没看过比武台,一门心思钻研学问。
薛如郎气得一把抢过那本书,戳着李良平的脑袋,怨怼道:“你就甘心看着那个家伙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风头?”
李良平还在思考书中的问题,此时一愣神,没有察觉到身边女子正处于暴走的边缘,无辜道:“甘心啊。有什么好不甘的,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难不成还让人推着轮椅上去跟他干一架?”
薛如郎气笑道:“好好好!从这里回去有多远的路,你就自己摇多远的轮椅吧,老娘不伺候了!”
说罢,女子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此地,只留下李良平孤零零地坐在轮椅上,书也被抢走了,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比武台上,出了点意外的状况,刚上台的一位杨家子弟,正好面对的就是杨詹,如今的东土年轻一代第一人,同族之间,并没有刚见面就要争个胜负。那个杨家子弟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胜过杨詹,况且他来参加大比,志不在此。
那位杨家子弟先是朝众人抱拳,歉意道:“诸位,在下自知不敌杨詹族兄,也就不献那个丑了。在此有些心里话要跟诸位说一说,希望诸位且听一听。”
台下的人大多都是各大家族过来的人,少数豪绅也是凭财力坐到这里的位置,此时心里都产生疑问,这是要上演哪一出?
李良平无所事事,也就看向了比武台上,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杨禹正眯着眼微微休憩,耳朵倒是听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杨家子弟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微微一笑道:“诸位,你们都知道杨詹族兄是当下的传武界头甲。当然,还有另一个外乡人排在杨詹族兄后面,也成了传武界三甲之一,就是最近那位在离风帝位之争落败的云天。许多人因为年龄相差的缘故,将那个外乡人跟我杨詹族兄相提并论,以前我是不敢出声,现在我要大声说一句,简直放屁!”
说到这里,那位杨家子弟神情激动,快步走向杨詹,摊手道:“诸位看在眼中,我杨詹族兄这么多轮比试下来,可曾有人接得住他一拳?这说明了年轻一辈当中,杨詹族兄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别人排在他后面都不配。那云天不是走了大运,堪堪拿到一个三甲是什么?要不是我们东土子弟以命去抵挡那个老疯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外乡人去争三甲,我杨詹族兄带领众多东土天才,扛过了老疯子的猎杀,最终艰难存活下来,还夺得了头甲,岂能与那种沽名钓誉之辈放在一起对比!依我看,应当剥夺了那个外乡人的传武界三甲名号,且禁止其再入东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