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山下,借到丞相传信的李重牧,无奈地坐在营帐内,“静观其变”这四个字,无异于原地等死。丞相都这么说了,可见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忽然,营帐外有人匆匆求见,来人正是脾气暴躁的韩文轩,刚见着了李重牧,先是躬身一拜,随后焦急道:“陛下,郑泰安那家伙不见了,极有可能是去投靠断崖关那边,要不末将领兵去把人捉回来?”
李重牧早并不如何惊讶,大约是早有所料,只是现在也没有清叛的心思,摆摆手道:“随他去吧。就算你捉回来,也没有任何用处。”
韩文轩重重地唉了一声,嚷嚷道:“早说过应该剁了那孙子的,真是可气!”
这边尚未平息多久,又有卫兵匆匆跑来传信,“不好啦!断崖关那边有人下山了!”
韩文轩当即不敢置信地喊道:“什么?!”
李重牧已经披上战甲出了营帐,急促地吩咐道:“带路!”
驻军边线,众多士兵呈包围圈排列,却没有任何人敢于靠近圈中两人一步。
柳义高此时站在高台上,紧紧地盯着两个从山上下来的人,其中一个实际是先上山再下山,正是正玄宗宗主郑泰安,另外一人则是个少年,却长得相当恐怖,全身肌肤都有缝合的痕迹,脸面就像几块破皮强行凑出来一样,士兵们也是因此露怯。
陆桐终于感受到恐惧意志的美妙,实力源源不绝地攀升,让他杀心渐起,贪婪地看着周围的士兵,正思考着先从谁下手比较好。
这时,听闻消息后赶来的李重牧,直接策马越过士兵的包围圈,停在少年前方,勒令道:“这里是风正王朝的疆土,你们可以占了断崖关,但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速速退回关内!”
陆桐呵呵一笑,手中凝聚出巨大镰刀,毫无征兆地劈出,迅猛至极。
柳义高还有刚刚赶到的韩文轩皆是面色大变,想要营救都有些慢了。
李重牧从马背上跳起,翻滚落地,看向自己来时骑乘的宝马,此时正呜咽着趴在地上,四条腿被齐根削断。少年方才那一击,压根就不是冲着人去的,否则毫无准备的李重牧大概已经身首异处。
陆桐狞笑着挥舞镰刀,将那匹马的血肉一块块剜下来,阴森道:“你们的疆土?我看你们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我家少主已经是天帝,莫说断崖关,整个离风都即将落入教派囊中,还有你们什么事情?!”
李重牧站起身,丝毫不坠威严,一身天子甲,腰间悬有天子剑,哪怕不是修士,他亦有几分实力,底气自然也有,冷声回应道:“如果秦天帝想要离风,他尽可亲自来拿,只是朕看你不过是狐假虎威,恐怕违反了命令吧?”
陆桐倒也不怯,直言道:“等少主修为彻底稳固,拿下离风已是必然,我只是先来打个头阵,有何不可?况且你们的人现在都站到了我这边,许多军中机密都已经泄露出来,当然要趁着机会先来好好玩一转喽。”
一旁的郑泰安则是微笑着上前,依旧保持着恭敬道:“陛下,事已至此,您又何苦支撑下去,教派也未必就容不下风正王朝。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是人中龙凤,更加懂得这个道理才是。”
李重牧面色阴沉,天子剑出鞘,剑锋直指两人,冷声道:“朕不会弃江山不顾,更不会弃风正子民不顾,属于风正的疆域,寸土不让!”
陆桐忽地狂笑起来,手中巨镰扛在肩上,狭长的镰刃仍是能触及地面,但很快就有几只如同蛛腿一样的利刃从后背突出,撕裂表皮之后撑开,将少年的身子支入半空,无情讥讽道:“凡夫俗子,自称天子已是可笑,还妄图抵抗教派,更是愚昧。相信少主知道了你是这样的蠢货,也会觉得没有留你的必要,今日便死在这里吧。”
话音刚落,少年与李重牧身后两位大将同时暴起,就在上空发生碰撞。
韩文轩浑身肌肉紧绷,上身铠甲都不要了,一把撕成碎片,提着长矛怒气冲冲地朝少年头顶劈下。
柳义高则要谨慎内敛得多,长枪灌注玄气,直取少年喉颈要害。
两击皆被陆桐巨镰扫开,扎在地面的锋刃拔出一条,迅速发动追击。韩文轩的肩头眨眼就挂红,仍是不肯罢休,暴喝着挥舞长矛,作为九阶修士,他的实力很够看了,可面对这少年依旧是差得远,甚至没能靠近到少年一丈之内。
柳义高没有那么刚猛,就势后退在地上翻滚一圈,随后快速摘下背上的铁符弓,将自己那杆长枪架在弓上,双臂肌肉隆起。一声弓弦的崩动之音,长枪贯日,瞬间洞穿了少年的胸膛,劲道之大,把少年轰飞十丈不止。
尘土飞扬之际,还没等松口气,陆桐便缓缓从烟尘中走出,一杆长枪把少年胸膛打得前后通透,卡在了骨头中,若无其事地将长枪拔出丢回两位大将面前,冷笑道:“准头倒是不错。”
毛骨悚然之感在两位大将心头涌现,这恐怖少年到底要如何杀死,明明打击的部位已是要害,却显现得那么轻松,不痛不痒。
李重牧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少年侧方,天子剑上有看不尽的宏伟景观,那是风正的疆域,万千山河压在剑身,无人可承其重。
“此为山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