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利刃飞舞,靠得近的唐剑毕躲无可躲,身上连中数十刀,一头从飞剑上栽了下去。
陆远从树上飘摇直下,右手是骨骼突出的鬼爪,左手是布满利刃的铁爪,杀气滔滔不绝,不杀死这个胆敢偷袭他的家伙,决不罢休。
唐剑毕内心悔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更谨慎一些,都畏首畏尾过了一辈子,怎么到头来还是大意了。
一道雷光直破长空,在陆远落地之前,直接把人从半空撞开。
唐剑毕呆滞地看着那道带着雷光而至的身影,又沿着来时的方向倒飞出去,再重重地摔在地上,仿佛不知疼痛。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命的人,他不能理解,这与他活了几十年奉承的理念不太一样。
刚摔在地上,云天两下就爬起来,再次冲上前,带着阵阵轰雷之势。
陆远的目光也重新落在云天身上,双爪微微勾起,周遭空间似乎隐藏了无数看不见的丝线,丝线被牵动的同时,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
云天惊觉双方距离在变动,哪怕他现在停止前冲,也会在无形中缓缓接近陆远,而且有种被空间压迫的感觉,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没有轻易停下,云天虽然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影响,但他觉得有句话说得挺好,要想破局先得入局。
陆远忽地冷笑,勾起的爪子再度伸展,空气中就像有紧绷的弦松开一样。
云天冲势戛然而止,如遭重锤,伴随着扭曲的空间回弹,五脏六腑也有种要移位的感觉,直接被往后拉出一段距离。
陆远也动了,双爪再次勾住,空间都被他给扯了过去,同时朝云天冲了过去,浑身冒出尖锐的刺,要是给撞上那么一下,不得浑身是血洞。
云天紧紧地盯着陆远的双爪,没有像之前那样贸然出击,因为周围的空间已经开始伴随着爪子的勾动而开始向陆远聚拢,即便他不动,两人也会靠近,关键是爪子松动的那一瞬间,他要如何应付。
云天往后瞥一眼,老谷子正搬着满身是刺的唐剑毕往后退,他们俩是缉事殿留守在离风最强的了,然而陆远的战力跟鬼柒对比起来,压根不是一个层次,尤其是被激怒的状态下。似乎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云天不禁有点无奈。
目光回转,陆远的爪子动了,倘若空间回弹,云天想着是不是要顺着势头,往后退一些,就能缓解那股劲道。
然而云天再次失算了,空间并没有回弹,陆远那双爪子勾得更紧一些,空间骤然一紧,云天便提前撞上了陆远的利爪,雷体都被贯穿出五道爪痕。
只是云天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他也看出陆远所能控制的空间也就那么大,所以他决定两路进攻,白色焰火绕出一个大圈,从陆远的后方突破。
陆远不是没有看见,而是不在意,要想杀掉云天并非易事,他认为自己必须得付出相当的代价,他也很愿意去付出。所以当白色焰火临近时,他完全不设防,只是避开了身体要害,金爪与鬼爪一并拍在云天身上。
雷体瞬间炸出两道雷光,剩余的雷劫之力已经不足以补全整个身躯,云天重新变回实体,只是身上带有几道威力不弱的雷霆,完全没有了防备。
“小子,低头!”
一道急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紧接就是剑光划过。
云天后脑勺发凉,赶紧侧过头,然而陆远却是满脸冷笑,一掌托过来按住云天脸面,不让他躲。
唐剑毕却笑了,呢喃道:“我养了几十年的剑,指哪打哪,还怕误伤?”
坦荡剑忽地出现一个大折转,几乎是贴着云天的头皮掠过,随后一个偏倚,从陆远的右眼扎入,纤细狭长的剑身错开所有骨骼,如同庖丁解牛一样,寻找柔软的地方刺入。
陆远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哪怕是中了唐剑毕的计,一时大意被逮着了机会,仍是及时伸出两指夹住了剑刃。
唐剑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驱使着自己的剑刺进去,然而却纹丝不动。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接连挨了几爪子的云天猛然跳起,重重一拳轰在剑柄上,硬生生将长剑送入陆远眼睛当中。
强猛的劲道,甚至把陆远轰翻在地,长剑突入眼眶贯通头颅,从后脑勺出来后深深扎入地面。
这一下唐剑毕都懵了,颤颤巍巍地比出大拇指,直呼好狠。
老谷子看那教派的疯魔倒下许久也不见起来,隔着老远问询道:“死了?”
云天也不能确定,弱弱地回了一句,“大概。”
老谷子又赶紧喊道:“那你先回来,免得一会诈尸你跑都来不及。”
云天刚要挪步,心里骤然一凉,脚踝上赫然缠着丝线,顿时苦涩道:“我好像已经跑不了了。”
老谷子正要问怎么回事,随即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被贯穿了头颅的家伙竟然伸手把剑拔了出来,而且从地面上缓缓升了起来。
没错,就像是被丝线拉着一样,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