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他兴冲冲地找来一個盆子,往里面倒了些苞谷酒,然后放了不少苞米粒在里面泡着。
这些苞米在酒水中,一泡就是两天,这才被他给捞出来,然后稍微思考后,带着个背篼往黑潭子村那边找了过去。
在黑潭子村子边上的竹林里,他看到四只在雪地搜食的土鸡,位置挺偏,小心地靠近后,他在旁边一点,洒了几把苞米,然后就钻进竹林深处,静静地等着。
等了没多长时间,四只土鸡很快发现了那些苞米,纷纷啄食。
又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那四只土鸡在树林里打着偏偏倒在地上。
见状,他欣喜若狂。
快速摸了下去,将那几只土鸡提上就走。
一点声响都没弄出来。
土鸡肉可是好东西啊,这要不是家里来了客人,不是逢年过节,都舍不得吃的存在。而现在,可以美美地吃上几天了。
最关键的是,这法子奏效了,相当地简单实用。
被酒水泡透的苞米粒,里面含有不少酒精,土鸡吃过了,直接醉倒,提着走都不会有任何惊叫声。
他感觉自己又学到了,用来对付野鸡、兔子,那也是极好的东西啊。
嗯,还是和来得时候一样,不能让人顺着脚印跟来,他将几只鸡放背篼里,弄了些枝叶盖着,特意从山林里兜了一个圈子,绕上岔往公社的土路。
路上往来脚印不少,到了这里,他不再担心会有人找来,这才放心地回了石河子村。
傍晚的时候,吴巧花串门回来,意外地看到自家屋里火烟从楼上的小窗里冒出来,还挺意外,平时这个时候,苏同远可很少在家。
敲响房门,里面传来苏同远警惕的询问:“是哪个?”
吴巧花有些没好气地吼道:“是你妈,你狗日勒这都听不出来蛮?”
苏同远凑到窗子边抄朝外面看看,见没有其他人,这才将门打开,一把将吴巧花拉进去,又赶忙将门关上。
这奇怪的举动,让吴巧花有些莫名其妙,一转身看到桌上放着的已经拔了毛的三只土鸡,桌子旁的盆里还泡着一只……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目光凌厉地盯上苏同远:“你龟儿干啥子?从哪里弄来的?”
“声音小点撒!”
吴巧花的大嗓门吓了苏同远一跳,赶忙小声解释道:“晓得我用酒泡的苞米粒撒,我准备用来对付山上的金鸡,今天拿点出去试试效果……效果还不错!”
“我问你狗日勒是从哪里弄来的?村子里边的蛮?你龟儿给老子一天游手好闲的也就算了,啷个还学着用这种法子,走歪门邪路……老子数到三,你今天要是不给老子说清楚,看老子啷个收拾伱。”
吴巧花不得不将声音压了下来,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一把揪住苏同远的耳朵就使劲地拧着不放,疼得苏同远龇牙咧嘴。
这要是村子里的,万一被发现,怕到时候有不少麻烦。
她虽然吵架厉害,但那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吵,不论好坏,多少总要有个由头才行。
若是自家真的做错了,换成谁,再能骂,也张不开那嘴。
而且,事情传出去,家里出了偷儿,实在是丢脸。
苏同远赶忙说道:“是从黑潭子村搞来的,我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故意把脚印引往公社那边去了,你放心,不可能找过来。
我啷个会弄村子里面的嘛,老话说得好,兔子会吃窝边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要打主意,也不会打村里人的主意撒,这点分寸我还是有嘞!”
“你狗日了还给老子说得理直气壮嘞,别人村子的就能瞎鸡儿搞蛮?”吴巧花听得有些气急败坏。
“我弄回来毛都拔得差不多了,难道还要我送回去蛮?”
苏同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将吴巧花揪着他耳朵的手扯掉,嬉笑着说道:“老妈,不要发火撒,多大点事情嘛……鸡肉还是好吃嘞!”
吴巧花踢脚踹向苏同远,被他及时避过。
眼看事已至此,她也无招:“你狗日勒给老子学点好撒,算是老子求你咯!”
苏同远像是没听到一样,嬉笑道:“废话多,赶紧嘞,把火烧旺点,晚上晚饭就吃鸡肉!”
鸡肉很快被打理出来,一只放铁鼎罐里炖着,另外三只简单腌制后用绳子拴了挂到楼上,天气寒冷,能放不少时间,随吃随取。
等到鸡肉炖煮出来,苏同远特意给自己倒了点小酒,吃得津津有味,不忘往自家老妈碗里夹上一块最好的鸡腿。
开始还有些抗拒的吴巧花,看着碗里和锅里的鸡肉,吞咽了一下口水,也放开地吃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苏同远起得很早,兴冲冲地带着那些苞谷,牵着狗进了山里。
到地方一看,那些在林间的金鸡脚印已经不再新鲜。
权衡了一下,他在山里转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另外一片山坡的林木上方,又看到了那群不时有一两只灵巧飞舞起来的金鸡,他立刻寻了过去,将狗拴在树上,小心地靠近一些后,把那些苞谷一把接一把地洒在林间,然后悄悄退到远处。
他知道,这需要等上一段时间,于是领着猎狗,继续在山里转,却在猛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手中提着一把半自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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