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女人站起身说要自己去取退烧针的场景,又不由得犹豫了下。
或许,还是有那么点不一样的。
苏酥还在絮絮叨叨地嘤嘤嘤,连肩膀都颤个没完,可谓装的十分用心良苦。手上却已经麻利地把苹果擦干净了,打算趁司墨注意不到的时候先啃一口再说。
突然,一件湿漉漉的外套落在她肩膀上,厚重的衣料带着男人身上薄薄的一层体温和独属于他的冷冽气味一起将她环绕其中。
苏酥立即就嘤不下去了,顿了几秒后转头看向上半身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的司墨,又等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张了张嘴。
“嘤?”
“晚上温度低。”
司墨没什么表情地别过眼,窗外透进来的晦暗光线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拖曳出一道狭长的阴影,恰遮住了他眼底隐藏的情绪。
一眼过去,看不出半点波澜。
似乎是察觉到了正被人盯着看,司墨冷不丁地侧过头,他浓密纤长的眼睫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水汽,目光凛冽而锐利,两人的目光在微弱的光线中四目相对,他薄唇微微动了动。
“穿好,别冻死了,我不想在被救出去的时候是和一个死人一起。”
“”
这种安慰人的话,也就只有司墨能说得出口了吧。
但即便如此,也是两人认识以来,从司墨口中说出的为数不多的温柔。
苏酥缩了缩身子,有些不适应地攥了攥肩头的男士西装外套,面上竟莫名地缓缓浮上了一层红热。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是过着杀伐果断的生活,向来都只有主动出击与被迫躲藏,从没有被人这样关照过。
即使是百里梵一,也不过是为她提供了一片能遮风挡雨的屋檐,那是庇护,不是关怀。
苏酥扯扯唇角,无声地扯出一抹苦笑。
没想到,第一个给了她这种感觉的人居然会是司墨。
等了一会儿,眼看着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架势,司墨瞥了一眼还算干燥的后车座,沉声道,“你,去后面待着。”
苏酥捏着嗓子道了声谢谢,慢吞吞地爬起来钻进了后座。
这天夜里,除了这潦草的几句话之外,司墨没再跟她多说过半个字。
但苏酥却意外的觉得很平静,这种在狂风暴雨中相依为命、想要在寒冷中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些许温暖的依赖感给予了她极大的心灵震撼,以至于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她睡得意外沉稳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