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白正哆哆嗦嗦,犹豫着该敲门还是直接推门进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露出裴邢有些惊讶的脸来,“今天你怎么这个时间就过来了,怎么跟太太说的?肖敛?你也来了?”
陈一白,“”
肖敛,“”
见他脸色苍白,嘴角笑的难看,裴邢忍不住嘴角一抽,拿没吊石膏绷带的那条手臂锤了陈一白一拳,“愣什么呢,快进”
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他忽然看到从陈一白和肖敛身后慢慢走出来的苏酥,整个人霎时间僵在原地,从头皮噼里啪啦地炸开了一连串火花。
病床上,司墨正闭目养神,忽然听到耳边的说话声诡异地顿住了,眉心一皱,缓缓地睁开眼睛。
视线所及处,正好看到一只细白的手拨开了挡在门口的裴邢,继而露出一张含着怒气的俏颜。
苏酥咬牙切齿地望着他,唇角绷着一线怒极的笑意,“找你这一路还真不容易,挺能藏啊!”
司墨倏地怔住,一开口,嗓音里压着一线干巴巴的喑哑,“酥酥?”
陈一白立马解释道,“我是被迫的!”
那表情,那语气,活像是刚从恶棍手底下逃出来的良家妇女。
肖敛拿病历本遮住了脸,不是很想露出这副丢人的模样,只干笑了两声道,“太太,您要不先放开我再说话?”
苏酥咬了咬牙,大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顺带把手里的东西也丢给了他。
肖敛低头一看,当即嘴角抽搐个没完。搞了半天,她是抽走了他口袋里的听诊器当枪吓唬他!
思及此,他没好气地瞪向陈一白。
后者脸色涨红,欲哭无泪地张了张嘴,最终也只干巴巴地道,“我真的是被迫的”
裴邢立马上前一步,拿那只尚且能自由活动的手捂住了陈一白的嘴,悄无声息地把他拖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人。
司墨躺在病床上,雪白的床单和墙壁衬的他的脸色也苍白如纸。
和在陵城那时不一样,他这次是真的受了重伤。胸口和腰腹出都裹着厚厚的绷带,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残留着大大小小的刮痕,短短几天没见,他原本就深邃的五官又凹陷下去一截,整个人面上泛着一股不正常的憔悴。
苏酥到了嘴边的话被这一眼给悉数噎了回去,顿了半晌,她才走到床边坐下,瞪着一双湿红的眼睛看着他,目光忒凶,睫毛上挂着湿漉漉的水汽,眼泪却硬是被死死地忍在了眼眶里没掉出来。
司墨的表情迅速地从愕然转为平静,短短几秒内,湛蓝的眸底就再次写满了柔和,“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苏酥蜷紧了手指,指尖死死地抠进掌心里,声音里夹着分明的颤抖,咬牙切齿地道,“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个,不打算解释点其他的吗?!”
司墨翘了翘唇角,眉心缓缓舒展开来,“我就知道,陈一白靠不住,嘴上一点也不牢靠。”
苏酥刚想解释句什么,忽然又想到这几天陈一白帮着眼前这姓司的混蛋瞒着自己的事情,当即心硬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还想让他瞒着我到什么时候?!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了不对劲,你是不是打算等伤好了再联系我,还是说,要是你重伤不治,就留我一个人守寡?!到死了也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