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乍一听居然听不出什么毛病,可细细一想,不就是“你的东西于我而言不过探囊取物罢了”吗?
一个随从,说起话来居然敢嚣张到这个地步!
裴邢额角一跳,差点忍耐不住,下一秒又生生忍住了,拳头死死地攥紧,骨节几乎被他捏出“咔吧”脆响。
苏酥也立马皱起了眉头,俏颜冷下去。
相比之下,司墨的神情却分毫未变,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回答一般。
他只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唇角,除此外,无论是眉眼或面颊都维持着原本的模样,连冷冰冰的声音都听不出半点波澜。
“那是最好。”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笼住了苏酥的手往前走。
那老人眯着的眼睛冷不丁睁开了些许,浑浊的眼球微微一转,“我家主人只说请司先生过去,至于苏小姐”
话音未落,司墨忽然转过身,猛地抬起腿,一脚踹在那老人胸口,一下子将人踹出去了好几米远。
霎时间,周围那群高大魁梧的缅甸人脸色骤然变得凶狠,作势就要冲过来。
老人挣扎着爬起来,强忍着胸口剧烈的疼痛——这一脚不但伤到了他的骨骼和内脏,皮肤也火烧火燎的发疼,每一寸肌肉都被短暂而强烈的电流穿透之后的麻痹感如同被无数只蚂蚁同时啃噬。
他抬起手来,呕出一口鲜血,模模糊糊地说了句什么,那群缅甸人倒是很听这个身材瘦小的老头的话,立即顿住了动作。
司墨垂下眼皮,冰蓝如琉璃的瞳仁被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些许,目光从狭长的眼角擦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颤颤巍巍站起来的老头,不似看活人,倒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家畜般。
极度危险而冷静,且杀机凛冽。
而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动了动唇,“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
老人咬了咬牙,这一脚终于踹碎了他脸上那仿佛凝固了一般的假笑面具。
半晌,他才混着满口腥甜血气强行站稳,“苏小姐,请。”
司墨一动不动地站着,悠然自得的神情让人简直要以为刚才踹人时那狠厉拒绝的男人不是他。
他露出一抹堪称友好的轻笑,面色和煦地提醒道,“她是我太太。”
“”老人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崩出几个字来,“司太太,请。”
苏酥,“”
片刻后,他们来到一块空荡荡的露台上,放眼望去,这偌大的空间居然只放了一张沙滩椅和一套藤编的铁艺桌凳。
沙滩椅尽头露出了一双交叠的腿,嫩白而细长,十枚趾甲上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色彩正如同一旁的矮桌上那花瓶里插着的几朵即将开败的红玫瑰。
花瓶旁挂了只鸟笼,横杆上蹲着一只通体漆黑发亮的乌鸦,见有人进来,脑袋忽然转了个极其诡异的角度,黑豆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来人,冷不丁“嘎”地怪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