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见此却涩声笑了,笑的一点儿也不轻松:“我当时就跟你们一样的反应,浑身都在哆嗦!
为啥?嘿!
那一群黑影儿,全他妈是畜生!
贼头鼠脑的,有黄有白,双腿就那么直立着,真真的跟个人一样!
那时候我猛的想起来,下午那挨千刀的卖给我的三条畜生里面,有一条就跟这群畜生一样一样的!
根本他娘的不是狗。他娘的那个黑了心的拿了条老黄皮子来充数!那黄皮子实在是太大,又加上我又喝了酒,所以没分出来!
我当时心里就炸了毛。
可更诡谲的还在后面,明晃晃的月亮下,那成群结队的黄皮子,头上竟然都插了花,喇叭花,红的白的都有,就那么卡在耳朵上,嘴巴子涂了不知哪儿来的胭脂,红的跟血一样,打扮的活脱脱就像出嫁的大闺女!还有的,就夹了根狗尾巴草,在头上摇摇晃晃的走在最前面开路一样!
那群玩意儿蹦蹦哒哒的边往前走边抹着泪珠子哭,呜呜嘤嘤的。
说来也怪,我站在路边儿,那群黄皮子就看了我一眼,有的竟然还跟我作揖!老天爷哎,你不知道,我魂儿都被吓掉了!
若只是如此,那可能还没今天什么事儿,你们猜在那群黄皮子中,我看见了谁?”
张屠说到此处,低着头缓了几口气,才抬起苍白的脸说:“我看见了一人儿,就是白天卖我狗的那挨千刀的!
说是人儿吧,他整个人儿飘飘忽忽的,脚跟儿似乎不沾地儿,被上百只黄皮子围在中间!
我心里纳闷啊。这他个大活人怎么好端端的跟一群畜生搅和在一块儿去了!还是大半夜!
我就试着提起胆子远远的叫了他两声!没反应!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跟个傻子一样!
等到离的更近的时候,我就住了嘴!不敢再叫了,那挨千刀的,手和脚,都被一群黄皮子用草绳紧紧的拴着,细细的,不仔细看都看不见,而绳子就被那些黄皮子攥着,牵狗一样……
说出来不怕丢人,当时我就吓瘫了,我明白,出事儿了!这挨千刀的是被黄皮子索命去了!
我回头再想想煮的那一锅又腥又臊又臭的肉,心里没一点儿底!哪还敢多停留,那天晚上,那群黄皮子到底去了哪儿我不知道!我只是卯足了劲儿闷着头往家跑!
回到家的时候,我婆娘问我咋了,出了这么一头的黄汗,我哪敢跟她说!只让她把门紧紧的锁了,看了几遍,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就找了根钉子,把腰里的屠狗刀挂在了门口!”
张屠说到此处,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看外边的渐渐发红的夕阳:“我已经连着好些天不敢搭夜回去了!”
“照……照你这么说,那也不没啥事啊?”周相人喷着酒气,似乎不在意。
张屠却慌了,声音都变了腔调儿,带着哭腔央求道:“如果真没什么事儿,先生也不能看出我脸上的邪气!那妖孽,是在之后几天出现的!畜生通人性这没啥。可是,你见过会说人话的畜生吗?先生要真不想救我一家,那之前又何必说出那些话来……”
周相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拉着叶轩和胡斐,又意味深长看了眼张屠:“不……不是什么妖孽!只是些开了点儿灵……灵智的畜生而已!这……这事儿我可不管!也没道理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