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随风舞动,天地似乎都在散发着雀跃美好的情绪,清香伴着风吹拂而来,蔡文姬只觉得心旷神怡。
似乎很久自己都没有如现在这样恬静安心过了。
相伴前行的时候,她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侧影,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她的心里涌现出一阵欣喜,这个男人为王贞俯身挡去后续的麻烦之后,却也没有忘了另外一个小女子,甚至于亲自来到乡野为她遮蔽风浪。
虽然他最后还是来迟一步,但蔡文姬并其实不在乎村民如何,他能记得自己,这就足够令自己开心了。
这几天两人朝夕相处,谈论天地自然,求索人生真谛,彼此都对对方有更加深入的了解,蔡文姬只觉这个男人犹如捉摸不透的一缕风。
他的思想犹如飞扬之云彩,绚丽而又缥缈,令人为之着迷。
他虽居于高处,却能俯察众生。
当脱下玄服走下田地与农民交流种植之心得时,他真的融入其中化身为农民,正因如此,他深刻知道每一個普通百姓生活之穷苦困难。
但点评天下豪杰之时,他意气风发慷慨激昂,却有吞吐天地之志,蔡文姬觉得那就是世之英雄应有的模样。
如此相互了解,蔡文姬也就越是陷入其中,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这是蔡文姬在这个时代任何人身上都不曾感受到的。
蔡文姬不知道,其实这是源于后世人根植于思想深处的细微差异,最后体现出来,便是行为举止那种基于本心的平视和淡然。
蔡文姬不知道这种气质从何而来,但这让她十分舒服。
“文姬才华卓绝是本座生平仅见,即便是如沮授荀谌这般大才,也远远不如。”
许辰停下脚步,想好了给蔡文姬安排的去处,随后转过身微微笑道:“国相公署正缺少一位优秀的文书职位,荀谌沮授两人虽然也可应付,但终是在文采上稍显吃力,若是文姬愿意的话,本座可以向你发起聘请。”
蔡文姬闻言也是停下脚步,随后微微有些吃惊的捂着手,她没想到许辰是如此安排。
这王家村子自己确系是待不下去了,已经与乡亲们心有隔阂,往后根本无法相处。
蔡文姬以为许辰是要给自己安排另外的地方进行安顿,但这样直接聘任正式职务的事情,却是她根本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在国相公署任职,虽然是属于许辰这个国相的属官,不算是玄夏官职的正式编制。
但到了这个级别,其实已经无所谓编制不编制了,某种程度上这比一般正式的官职分量更重。
而在这种官职上任用女子,这根本就是蔡文姬不敢想的事情。
千百年来,都没有这种先例,以至于蔡文姬都不曾产生过相应的联想。
就如同子女生来不能违背父母一样,这已经是潜移默化的一种规则,只是后者正在被撬动,而前者还没有开始而已。
“怎么,文姬不愿意吗?”许辰见她愣住,便玩笑着道。
蔡文姬如梦初醒,一时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安,这种开千百年之先例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许辰似乎感受到她的顾虑,笑道:“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职务,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事情都不必担心,本座不会让敢于人先的革新先驱遭受委屈,正如今日的王贞一般。”
听闻此言,蔡文姬才慢慢平静下来,突然之间,她有了一种可以倚靠的安心感。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呢,既然他如此相信自己,那就大胆去做便好。
想到这里,蔡文姬不再犹豫,默默的点了点头:“国相如此信重,小女子安敢不从。”
许辰一见如此,神情也放松了几分,随后便领着蔡文姬往前走去。
蔡文姬紧紧跟着,神情一时有些恍惚,未曾想突然之间,自己就成了国相公署的一名属官,她可以想象,此事传出去之后,必定会让世人为之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