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沮授的话,傅燮顿觉拨云见日,刚才的疑虑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是啊,人人平等不分贵贱听起来固然美好,但这注定只是泥腿子们的奢望而已。
我皇室宗亲世家豪族,怎么可能跟你们小民平等?
许辰固然可以用这种说辞凝聚信念团结教众,但代价就是天然站到了天下世家豪族的对立面。
至少傅燮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对这种口号就完全不可接受,这远比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可恶的多。
让他和眼前的这些泥腿子平等,他第一感受是一种巨大的羞辱。
士人其实是很别扭的一个群体,他们可以为广义上的“民”这个概念去奋斗和努力,这是他们士人自我修养的一部分,是儒家对士人提出的具体要求,正是修身治国平天下也。
但一旦这个“民”具体到某一个或者某一些小民,那他们大多都是不会把这些小民当人看的,这是双方巨大地位差别与生俱来的鸿沟。
傅燮是如此,沮授同样是如此,唯有张仲景医者仁心,对待小民尚有怜悯同情。
而士人在这个时代几乎等于世家豪族的立场,显然是不可能认同许辰这种东西的。
如果得不到世家豪族的支持,就连天子的屁股都坐不稳当,更别说区区一個反贼了。
如此,许辰的确不值得关心了。
傅燮放心下来了,他只想好好看着许辰这妖道是如何走向末路的。
如今黄巾已然大体平定,他们区区四千来残兵弱将,还真能翻起什么风浪来?